金之南懶得理他,為帝君端來藥,喂他喝下。
成玄奕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自顧自的盛了一碗清粥,喝了起來,或許是因為粥的味道太好,他喝了一碗又一碗。
金之南總覺得今日的成玄奕陰陽怪氣的,不知他又在打什麼餿主意。想到這裡,臉色自然不好,“餓死鬼投胎啊,吃這麼多?”
喝完碗裡的最後一口粥,成玄奕滿足的歎了口氣,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聲音曖昧,意味不明的說“昨兒個夜裡累著了,自然吃得多了些。”
金之南心裡一咯噔,頓感不妙。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成玄奕的聲音再次響起“哦,對了之南,我的玉佩掉了,你見著了麼?”
“我哪知道?”
嘴角漾開一抹動人心魄的淺笑,成玄奕曖昧的看了金之南一眼,隨即又望向床上那個男人,緊緊的鎖住對方的眼眸,一字一頓的說“昨兒個我歇在你屋裡,會不會落床上了啊?”
話雖然對著金之南,不過卻看著帝君,當發現素來麵不改色的那人眼眸滑過一抹淡淡的異樣時,成玄奕笑得越發舒心了,真想直呼快哉!
深吸一口氣,金之南憤怒的瞪著成玄奕,“你不說話,會死是不是?”
媽的,昨天讓他留在屋裡,果然是錯誤的決定,照著成玄奕的性子非得把白說成黑,無說成有。
“你又害羞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你遮遮掩掩乾嘛呢?”
砰的一拳,金之南狠狠的招呼在成玄奕身上,成玄奕也不躲,讓她死命的揍了幾下。成玄奕在承受金之南毆打之際,還不忘對著床上的帝君笑嘻嘻的說道“到時權擎王可要留下來喝杯喜酒啊!”
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金之南怒吼一聲,“誰說要嫁給你了?你少胡說八道。”
成玄奕幽怨的看了金之南一眼,“都把人家給睡了,你還想做個負心人麼?”
“我什麼時候睡你了,你說啊,什麼時候?”
成玄奕腹黑至極,金之南卻脾氣火爆執拗,直來直去,哪是他的對手嘛。
“第一次是在你的雅閣小築……”成玄奕越發幽怨了,“至於第二次,不就是昨晚麼?”
似乎察覺到金之南準備說什麼,成玄奕頓時開口“你敢說,我昨晚不是睡在你房裡。”
“不錯,你昨晚確實睡在我房裡,不過……”
未曾說完的話登時被打算,成玄奕輕笑一聲,“沒什麼不過的,睡就睡了,我也不是看不開的人。事已至此,選個良辰吉日,我娶你過門。”
“誰說要嫁你了。”
成玄奕滿臉的不以為然,他笑得越發舒心了,“那我嫁你吧,結果都一樣,哈哈哈!”
這時,帝君開口了“自古以來,女子名節為大,成王不該如此毀她名聲。”
成玄奕冷冷一哼,看了帝君一眼,“你少假正經,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彆裝了。”
金之南輕輕吸了口氣,格外平靜,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她眼底還泛著一絲精神上疲憊。
“成玄奕,彆再這樣了,你說過不會強求我,你這樣我心裡難受。”
金之南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帶著些許無奈與彷徨,讓成玄奕的心狠狠一顫。
在心底不禁狠狠罵一句,我能不急嗎?這個男人對你虎視眈眈,我不急些,你還不被拐跑了?
金之南緩緩起身,向著外麵走去,屋內的空氣太壓抑,此時的她需要冷靜。
當屋內隻剩下兩個男人時,帝君坐了起來,對此成玄奕也不感到奇怪,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完全沒有了靈魂,徒留一具空洞的軀殼。我看著她頹廢,絕望,然後蘇醒,振作,強大……這一路,她走得很辛苦,很難,很孤單……”
帝君徑自倒了兩杯烈酒,其中一杯遞給成玄奕,他緩緩舉起酒盞,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首次因為一個女人而碰響了酒杯。
“其實,她的心很軟弱,她害怕傷害身邊每一個她在意的人。所以,她比我們活得更累,隻因她的心更軟,更多情!所以,注定了她的逃避與徘徊。”
帝君淺酌一口烈酒,再次說道“有時我真羨慕你的無謂,你比我好,至少她知道你愛她,但是我連這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我想,她是不知道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酒精拉近了男人之間的距離,成玄奕深深的看了帝君一眼,“為什麼不告訴她?”
“多一筆感情的負擔,對於一個女人而言不見得真是幸事。我想她的心彆那麼沉重,如此花樣年華應該承歡膝下,有著每一個女兒家的肆意與張揚。但是,命運注定了她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所以,那些平凡卻珍貴的幸福距離她很遙遠。”
成玄奕點了點頭,端起酒盞,敬了帝君一杯。
烈酒滑入咽喉,如同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男人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彆樣的沙啞,“這一點,我不如你,你比我做得好,我終究還是自私了些。”
“青梅竹馬,怦然心動,你們這樣的情意,我比不上,我明白的。你在她心目中占著一個重要的領地,誰都替代不了。”
這一刻,成玄奕從心裡佩服帝君。如此自負驕傲的男人能夠無謂正視自己的無奈與酸楚,這一點,成玄奕自問自己做不到。
“生死與共,不棄不離,於死亡邊緣,讓她重獲新生。沒有你,或許真的沒有今日的她。在她心裡,你又何嘗不占一席重地?”成玄奕輕輕的吐了一口悶氣,“公平競爭吧!她這樣的女人,值得我們珍惜與深愛!”
杯中酒,一飲而儘,素來淡漠的帝君嘴角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可是,卻不知能否有福氣擁有?”
執起酒盞,成玄奕為帝君斟滿一杯,“若是沒有她,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
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彌漫在兩人之間,帝君端起酒盞與成玄奕一飲而儘。
“是啊!若是沒有她,或許我們真的會成為朋友。不過,我們注定會成為對手。”
“能成為權擎王的對手,榮幸之至。”
放下酒盞,帝君重新躺了下來,說道“我也是!”
話音剛落,木門從外被輕輕推開,金之南緩緩走了進來。
成玄奕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帝君,隻覺得嘴角抽搐不止。
媽的,不是說好公平競爭嗎?這會扮虛弱,扮可憐,算怎麼回事嘛?
難不成老子還自殘一刀,也躺下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