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雨並不像那幾個姐姐矯揉造作,聞言隻是笑笑,“我就喜歡五妹妹直言直語的性子,那我也就不遮著掩著了,還請五妹妹救我一救!”
宋清歡挑眉,一雙眼打量著宋清雨的麵色,“哦?我竟不知三姐姐如此看重我,如何救?”
宋清雨輕輕歎口氣,忽的拉過她的手,“五妹妹,你也知道咱們的婚事自個做不得主,可我真的不想給世子當妾。”她頓了頓,似是下了決心,“今日在園子裡妹妹應是瞧出來了,世子有意納大姐姐為側妃,爹同大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我去幫大姐姐固寵,可我...寧可尋個普通點的人家。”
宋清歡對她的示好並不排斥,隻任她牽著自己的手,“難道大姐姐不是去做世子正妃的?”
宋清雨搖搖頭,“宋府可配不上,當個側妃都是莫大榮幸了,我知五妹妹胸有溝壑,算姐姐欠你個人情。”
“姐姐可有中意之人?”
“尚無,隻是並不想同大姐姐共處一個屋簷,不想過仰人鼻息的日子,其實...大姐姐並不是好相與的,不似她麵上那般溫婉。”
宋清歡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床沿,“我就不問三姐姐為何偏生尋上我了,隻問若事成,三姐姐這人情要如何還?如若有人平白無故幫我,我是不信的。”
宋清雨聽她說完莞爾一笑,一雙眼不似來時空洞無神,她湊到宋清歡耳邊低語幾句,“不知姐姐這籌碼可值得五妹妹出手相助?況且是與不是,妹妹一探便知。”
宋清歡笑的見牙不見眼,輕輕拍了拍宋清雨的手背,“今夜前院會很不平靜,我且探探,若姐姐所說非虛,妹妹定竭力相助。”
宋清雨也不客套,點頭,“行,我得上前院瞧瞧去,不能讓戲太早散了場,妹妹也抓緊時間。”
宋清歡見人走了,這才喚冬梅進屋,“冬梅,換衣裳,咱們再去宋大人書房走一趟。”
冬梅不多問,同宋清歡換上玄色夜行衣,兩人相視一笑,“瞧瞧我如今有沒有點暗衛的樣子?”
冬梅笑,點頭,“像。”
宋木元的書房並不大,裝飾的也很樸素,麵上同彆家府邸的書房並無不同,宋清歡手指輕輕劃過裡側暗格,旁的書都隨她的動作朝一側倒去,唯一本紋絲不動,她朝左轉兩下,朝右轉三下,好端端的牆麵忽然出現一道雕花暗門,“冬梅走。”
暗室中牆壁中嵌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故而一點不影響視線,竟比外間還瞧的仔細些,“這麼多珠子,嘖嘖,暴殄天物啊。”
暗室正中有個銅製櫃子,上麵的鎖有點像宋清歡之前研究過的魯班鎖,雖繁鎖,卻有著自己的規律,那時候她休息沒事做的時候,竟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了。
她將發間插著的簪子拔下來,耳朵貼在鎖上麵,一點點撥弄,冬梅幾乎屏著氣,眼睛四下打量,生怕有人進來。
“哢——哢嗒”一聲細微的聲音傳來,宋清歡朝冬梅使個眼色,兩人各自站開,果見櫃子緩緩彈開,裡麵飛出十幾支尖銳箭矢,箭尖泛著黝黑的光,顯然是淬了毒的。
冬梅又小心丟幾顆石子進去,直至櫃中再無動靜,她倆才蹲下,裡麵是數不清的銀票,下麵的檀木盒裡裝滿了書信,有些甚至不是漢文,“五姑娘,這要一窩端了,宋大人定第一時間就會發現。”
就見宋清歡不知從哪拿出筆墨紙硯,一屁股坐在地上,“快,將信全展開,你忘了你家姑娘的本事了?”
宋清歡一目十行,雖不明白信中含意,照貓畫虎的本事卻是不在話下,估摸著一個時辰,就將這些書信複原了個十乘十,順手摸了幾張銀票子塞到懷中,“冬梅,原樣恢複,咱們走。”
冬梅隻看過五姑娘平日看書的模樣,不知她竟還能雙手並用,將這數百書信一一照搬,“彆發呆了,趕緊的啊。”
冬梅這才回過神,將信和銀票依次放好,“好了,五姑娘。”
宋清歡又將打開的鎖複原,這才拍了拍胸脯,“嘿,正愁著新貨上市的銀錢,這不就來了。”邊晃頭,邊哼唧,“財神來到我家門,娃娃來點燈,嘿嘿。”
冬梅瞧她這靈動的小模樣,不禁莞爾,再次唾棄自家主子有眼無珠,五姑娘簡直渾身是寶,不行,她必須得想法子將五姑娘同自家主子綁在一起,不能便宜了旁人。
臨出書房時,冬梅瞧見宋清歡往桌案上擺放的墨硯中加了點粉末,她嘿嘿直樂,並不解釋,“不知前院的戲散場了沒,可惜了沒瞧著熱鬨,唉。”
前院確實亂成一鍋粥,宋清憐衣衫不整,跪在那裡抽抽噎噎,四姨娘麵色陰沉,一語不發,隻死死盯著一旁幾乎裸著上身的表少爺張望斌,“姨母,是她勾引的我!”
宋清憐就隻是哭,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張望斌氣的麵色鐵青,明明說好今夜的會是五妹妹,黑燈瞎火的,再加上藥性,他根本沒細看,誰曉得被人撞破時,身下的人卻是宋清憐。
宋大夫人險險咬碎了後槽牙,“斌兒,如今木已成舟,憐兒就是你的人了,這是抵賴不了的事。”說完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庶妹,“妹妹,斌兒是你的長子,你不說些什麼?”
王如畫隻是撫了撫鬢角碎發,眼尾掃過跪在地上啜泣的宋清憐,輕皺了皺眉,“斌兒做下此等事,自是要負責的,可白日裡聽姐姐說,憐兒同顧將軍也有些不清不楚,這樣的女子....”
張望斌看了眼自家母親,梗著脖子,“這種隨便能同男子有肌膚之親的女子我是斷然不會娶的,誰知是不是她給我下的藥。”
宋木元忍無可忍,使勁拍了拍桌子,“放肆,我宋府女兒豈容你在些栽贓,憐兒同顧將軍的事不過捕風捉影,當不得真,你做下此等事,這麼多人都瞧見了,還想抵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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