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同冬梅相視一笑,並不接春杏的話,她是這院中最單純善良的丫頭,沒那些個玲瓏心思,隻一味實心眼的對五姑娘和小娘好,宋清歡想護住春杏的這份純真,故而那些個醃臢的上不得台麵的事,都不會同她講,可是人活在這世上,哪可能事事光明磊落,彆人打一巴掌,將臉湊上去再迎一巴掌的事,她宋清歡可做不到。銖錙必較,睚眥必報!才是她如今活命的信條!
她纖細的手指撚著書頁,不過一柱香的工夫,就翻看了小半本,伸了伸胳膊,“行了,都莫守著我了,全去歇了,過幾日還有得鬨的。”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不,我就睡小榻上守著姑娘。”春杏利索的替她鋪好床,固執的站著。
“行行,想守就守著。”宋清歡無奈搖搖頭,“冬梅你去歇了,彆管她。”
春杏趴在小榻上,眼睛亮晶晶的,“姑娘,從前也不見你同先生學過寫字啊,如今這字怎麼就這麼好看,你真厲害。”
宋清歡眨了眨眼,存了心逗她,“你家姑娘鬼上身了也不一定。”
春杏哇的就叫出聲,又趕忙捂上嘴,蹭的躥上宋清歡的床,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尊卑了,“姑娘。。你又。。又嚇我。”
宋清歡就勢摟上火爐子一般的春杏,滿意的彎了彎唇,“原來這就是暖床丫鬟,真好。”
春杏咬著唇,感覺自己又被姑娘給誆騙了,“姑娘,暖床丫鬟不是這麼用的吧?”
可宋清歡早已呼吸綿長,陷入夢鄉,春杏覺得五姑娘就像自家姐姐,有她在,她就什麼也不怕,管它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闖就完了。
翌日,宋清歡還賴在床上不肯起,李婆子那驢一般的吼聲就在小院回蕩,“一院子不要臉的賤人,框著大夫人拿了東西,卻不給解藥,瞧老奴今日怎麼收拾你們!”
宋清歡複又躺平,“唉,不作不死,好好的一大清早的來討打!”
她慢吞吞將衣裳穿好,懶懶倚在門邊,抱著臂打量口沫橫飛的李婆子,她臉上的疙瘩倒是不流血水了,可卻全部破開,一陣風吹來,臭味熏的人睜不開眼。
“鬼吼什麼?藥不是昨日就給了?”宋清歡打了個哈欠,將春桃手裡的兔毛披風係好,“您這老臉是不想要了?”
李婆子僵了僵,看一眼漫不經心的宋清歡,氣不打一處來,前幾日挨的打早忘到腦後,“小賤人。”她刻意揚高聲音,“你給我們夫人下毒,說給了東西就給解藥的!結果夫人痛的暈過去好幾回了!”
宋清歡眼皮都沒掀一下,隻伸出手揮了揮,捏著鼻子,“臭死了,誰將恭桶搬我這了?”
李婆子衝過來就要扇宋清歡,嘴裡不乾不淨,囂張的要命,“小賤蹄子,瞧我撕了你這張臭嘴!”
“撲通——”李婆子一臉見鬼的表情,可她確實就是給五姑娘跪了,而且用不上力,根本起不了身。
宛小娘頭伸出些來瞧這一院的熱鬨,“歡歡,我頭疼,你快些將人打發了吧。”說完大力將窗格闔上。
宋清歡眼角抽了抽,不知自家小娘又給這老婆子下了什麼毒,方才那幾根銀針細的幾乎瞧不見,衝著李婆子的腿彎就紮了過去,她不禁想起之前看過的電視劇,有句特經典的台詞:看我紮不紮你就完了!想至此,不禁笑出了聲,氣的李婆子捏緊衣角。
“趕緊回去吧,天寒地凍的,再喝兩日藥就好了,瞧你們猴急的樣。”宋清歡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
李婆子氣的咬牙切齒,“你們這樣,老奴可以報官的!”
宋清歡邁到屋內的腳一頓,回頭,“快去報,誰不去誰就是龜孫子!”還特彆貼心的補了一句,“記得囑咐大夫人,將證據帶齊些!”
幾個丫鬟來攙扶李婆子,半拖半拉的將她帶回宋夫人的院中,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夫人,您瞧她們如今囂張成什麼樣了?老奴不過就是要個解藥,才說話,就被打了。”
宋夫人痛的麵目猙獰,一茶碗砸在她頭上,“沒用的東西,我叫你好生去要解藥,你偏鬨的人儘皆知,是覺得我如今不夠丟臉的?”
李婆子捂著被砸破的腦袋不敢吱聲,“是老奴會錯了意,以為。。以為。。隻要將解藥帶回來就好,可那小賤蹄子說夫人還得再喝兩日藥。”小心抬眼打量宋夫人臉色。
宋夫人也用青色錦帕遮了臉,隻露出一雙氣的猩紅的眼,“眼見著到年節了,我這臉如何見得了人?得把這小賤蹄子嫁出去,不然我的命儘早交待在她手上!”陰毒的一笑。
李婆子又往她身邊爬了幾步,“夫人,老奴瞧表少爺就不錯,您看要老奴提前準備著嗎?”
宋夫人眼睛亮了亮,低聲耳語,“上回的藥不行,這回你去尋個更厲害些的,一聞就控製不了那種,我瞧這小賤蹄子這回還能不能跑得掉。”
李婆子得意的拿著宋夫人賞的一大袋子銀錢,笑的不懷好意,“敢打我,這可是五姑娘您自找的,這回子要讓所有人瞧見你是如何放蕩不堪的!”
冬梅無語的抬頭望望陰沉的天氣,在心中為這李婆子點了排蠟,“您老且活且珍惜吧,唉,不作不死。”
這邊廂冬梅方將此事稟報給宋清歡,她歪著頭,出口的話將冬梅劈的外焦裡嫩,“表少爺好看嗎?”摩挲著下巴,冬梅瞧著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五姑娘!現在不是討論這個時候吧?”
宋清歡沒好氣白了她一眼,“若比你家將軍好看,我倒可以半推半就。”她身體裡雖然裝個二十五的靈魂,可實際不過十五,如花似玉的年齡,可不就該喜歡那翩翩少年郎!嘖,寬肩窄腰大長腿,配上剝了殼似的光滑皮膚,誰能拒絕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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