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聶白藜還像個反派一樣,天天給他灌輸毀滅一切的想法。
甚至放任沉南柯欺負沉霽。
終於,在一個疾風驟雨的夜晚,沉南柯再次驅趕沉霽母子。
“你沒用,你兒子更沒用,死皮賴臉留在中州不就是為了再進入沉家?!”
“告訴你,沒門!我已經從族中挑選優秀弟子,你們倆的存在隻會給我抹黑!”
池殤眼裡全是淚:
“我已經毀了魔奴印記,毀了這張臉,彆人不會知道,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
沉南柯語氣森冷:
“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我不能臟了自己的手,否則你們早死一百次了。”
可池殤也恨,到最後跪在雨裡放聲大笑:
“你毀了我的胭脂鋪,斷了我的生計,逼我回到這種肮臟的地方,可我不會走!憑什麼你風流過後,罵名都留給我?”
“你殺啊!動手啊!明日全中州都會知道你沉南柯陰險毒辣的名聲!”
沉南柯投鼠忌器,最後命人不許給他們吃喝,才拂袖離去。
臨走前,他還放話:
“若不是你,沉霽也不會被我趕出去!一切都怪你是個賤人!”
池殤表麵不屈,內心早就明白是自己的身份太上不得台麵,才連累兒子。
儘管沉霽一再安慰,池殤還是在深夜拿腰帶吊死在房梁上。
沉霽清晨給她送飯才發現屍體已經冰冷。
人性最後一道防線坍塌,悲傷比憤怒來得更晚。
大雨滂沱前,世界是灰暗的。
他一言不發,跪在地上給母親擦臉。
又冷靜給各處姑娘少爺送飯,裡麵的藥物比平日多一倍。
早飯過後,醉紅樓裡已經有人出現眩暈、嘔吐的情況。
但女人害怕懷上,一般不輕易聲張。
買兩副落胎藥吃了完事。
直到所有人重病不起,肚子裡傳來攪碎的痛苦時,才恍惚明白其中不對勁。
聶白藜的房間內,沉霽正恭敬給她布菜。
透過他平靜的麵孔,聶白藜瞧見內裡的翻江倒海。
也明白到時候了。
她將桌上的飯菜吃的一乾二淨,哪怕吃飽了也繼續往肚子裡塞。
等她放下筷子,沉霽才開口:
“有毒。”
聶白藜冷靜:“哦。”
“你這樣,讓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他被沉家拋棄的時候,什麼也沒帶走,隻帶走了自己煉製的毒。
每一天,醉紅樓的所有人都在攝入微量毒素。
沒人發現。
聶白藜思考片刻:
“難不成我得在地上滾兩圈,然後抱著你的大腿求饒,你就能把解藥給我?”
沉霽沉默了。
可他卻更新堅信心中的想法:
“你不是王媽媽,你不是她。”
聶白藜忍不住揚起笑容,可鮮血卻順著她的嘴唇往外流。
然後是鼻子、眼睛、耳朵。
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聶白藜倒在地上。
“我...不是。”
沉霽蹲在地上,望著早已被毒素腐蝕的女人:
“你到底是誰?”
毒發死亡的感覺並不好受,聶白藜得忍痛才能不喊出聲。
在最後快斷氣的時候,她終於來了句:
“我是你大爺!”
沉霽笑了。
地上的女人也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