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忙活了一整晚的姑娘們齊齊站在大堂。
等著王媽媽開早會。
賓客儘散,姑娘們也一個比一個累,可都不敢造次,站的規規矩矩。
而早會的訓話人此刻還蒙頭大睡。
直至穿著粗布衣裳的沉霽被人趕進來,他將洗臉盆放在架子上。
恭敬中帶著不情不願:
“王媽媽,該早會了。”
聶白藜呼呼大睡。
沉霽提高音量:
“王媽媽,起床!”
聶白藜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看見沉霽,她下意識揉眼:
“又怎麼了,大師兄。”
少年沉霽一愣:“...大師兄?”
她回神,換上媽媽桑的語氣:
“一大清早來我房間乾什麼?暖床啊!等你身上多二兩肉再說吧!”
沉霽氣血不暢:
“樓下許多哥哥姐姐都等著您訓話,您若不去,我便讓他們散了。”
聶白藜一溜煙爬起來,頭發淩亂:
“訓話?青樓也有早八?!草!”
聶白藜發出真心實意的哀嚎。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罵,隨後臉都沒洗直接跑出去。
劈頭蓋臉把前世的狼性文化和福報文化全都用上!
“一大清早無精打采給誰看,客人看了這張臉就開心了?”
“79塊靈石的眼影都買不起,還不趕緊反思自己夠不夠努力?”
“我當你們是我鎮山的虎,領頭的羊,遠見的鷹,善戰的狼!而你們呢?劃水的魚,牆頭的草,縮頭的龜還有攪屎的棍!”
一通罵下去,所有人都精神不少。
開始反思自己夠不夠努力。
果然,資本家那套,不論在修仙界還是現代社會,都一樣洗腦。
訓話結束,聶白藜讓她們下去反思。
什麼時候反思好了,什麼時候再開早會。
人散後,聶白藜又迷迷糊糊回到床上。
拉起被子,續上了沒睡完的後半覺。
看的沉霽是目瞪口呆。
一覺醒來,房間裡的沉霽消失不見。
聶白藜逐漸適應這副身軀,就是不想塗那麼厚的眼妝口紅。
可等她照了照鏡子,還是決定把‘吃人妝’補上。
實在是鏡子裡的這副容顏太憔悴。
嘴唇蒼白發紫,耷拉的眼皮快蓋住眼珠子,稍微一笑,眼角就是三條皺紋。
顴骨高聳,外加平日雷厲風行,一看就是個尖酸刻薄相。
不過聶白藜卻很滿意,套上這一層皮,做壞事都爽幾分。
她給自己上了個濃妝,又弄了把扇子,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出門。
或許是這個人設模仿的太成功,一路走來,不少奴仆婢女都戰戰兢兢下跪。
順著走廊,來到後廚的院子裡。
還沒看到人,辱罵聲不絕於耳。
“呸!一個毀容的老女人還敢在我們麵前裝樣,勞資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喏,錢在這,讓這個野種撿起來!”
“敢打勞資,死賤種!”
等聶白藜看見的時候,沉霽已經把人按在地上揍。
旁邊男人的同夥雙雙擒住他,反過來把人按著揍。
小小少年,眼睛裡總是團著一股恨意。
聶白藜趕緊製止:
“都給老娘住手!”
幾個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看見聶白藜,立馬換上討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