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這個時候躲她跟什麼似的,現在卻上趕著來,定然是出了什麼事。
魏芸想勸點什麼,又看到許妍眉梢泛著疲意,領命道“是。”
芙蕖隨許妍回了窈梨院。
她脫去許妍的外衫,想到近日的傳聞,提醒道“駱大人定是為去年的賬而來。嗬,他這是典型的,想讓馬兒跑,還讓馬兒不吃草。姑娘您可不能慣他這毛病,一會態度且得強硬些。”
“有你這管家娘子在,我就是想慣,也是不能的。”許妍換上輕袍,寵溺的揉了揉芙蕖的臉。
她接過芍藥遞來的水,潤了潤嗓子,低頭吐到奓鬥裡。稍緩了緩神,才出了東廂房。
書房內。
“侄女可是讓我好等啊。”駱豫看到遲遲而來的許妍,頗有怨氣。
他身上還穿著官服,想是剛從宮裡出來。
許妍坐到長案前,暗暗的打量著駱豫。
上四十歲的男人了,五官早被歲月蹉跎的沒了銳氣。也就那麼一丁點的文人氣,值得人多看一眼。微陷的眼窩裡,寫滿了對朝局的無奈和破局的渴望。
駱豫在指望誰?她,還是許家的家底?
待奴婢們上完茶,關上門後,許妍才笑著回道“駱大人多擔待就是了。我爹剛去,府上一堆子的事等著我處理,能騰出空見大人一麵已是不易。”
“嗬!”駱豫昨日還聽長公主說,許妍最近養了個男寵調整心情。
怎麼今日一見到他,就開始裝忙。
駱豫拿起茶杯,很快回過味來,單刀直入的問“侄女這是在怪我嗎?”
“我哪敢怪駱大人。隻是希望大人想想我的難處。去年給朝廷那麼些絲綢和瓷器,連個本錢都沒撈回來。我拿什麼銀子,去製今年的貨。
更彆說下麵有萬把人張著口,等著我養呢。”許妍隨手拿起桌上的賬冊,賣慘道。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
前幾年怕她爹為朝廷的事操勞,才寧願賠本也去補朝廷的窟窿。
如今顧輕舟回來了,她爹死了,也是時候從朝廷的泥沼裡出來。
駱豫就猜到許妍盤算著這件事。他把剛端起的茶杯,緩緩放下,無奈道“我知道你心裡苦,我這不是專程來補償你了嗎。
前兒個內閣議事,一致決定召你入朝為官,任戶部左侍郎,直接入駐內閣。”
“我一個姑娘家,哪有入朝為官的道理,駱大人就彆開我玩笑了。”許妍心下冷笑,麵上卻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
好啊,原來在這等著她。
以為給她個戶部的官職,就不用還她錢了是吧!
如果她真做了官,朝廷定會換套說辭。勸說她以國事為重,把許家的錢往國庫裡貼。
天下沒出亂子還好,若出了事就打著她貪墨國庫的幌子,抄她的家。
古往今來,玩的不都是這一套嗎。
駱豫摸不準許妍的態度,又礙於許妍與長公主、皇上的關係,好聲好氣的勸道“自古以來,能入朝為官的女子鳳毛麟角。何況惦記許家家底的,大有人在。
你縱然有些本事,可如何能與那些權貴鬥。侄女啊,聽我一句勸吧。應了這份差事,一來為許家保駕護航,二來也能為自己謀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