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已經開始同情許妍了。前有狼後有虎的,哪條路都是死。
魏芸送完駱豫,折返回書房。他輕咳了兩聲,隔門提醒道“小姐,宮裡傳旨,讓您入宮。我讓人去備好馬車了,您看?”
——“我嚴重懷疑,皇上不安好心。故意讓姐姐去拉仇恨,他借機收割一波人頭。”
許妍垂眸淺笑,宮裡那位終於熬不住了嗎。她壓下眼底的嘲弄,乘馬車進宮。
其實她是能理解皇帝的難處,畢竟手裡的牌,就那麼幾張。
不省著點,權臣可是要玩“去父留子,養成傀儡小皇子”的遊戲。
皇宮,禦書房。
許妍剛要行禮,就被皇帝沈皓免了。
“細算起來,朕已兩年未見你了。”書案前一身龍袍的沈皓,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眉毛斜飛入鬢,墨玉般的瞳仁映著許妍波瀾不驚的臉。
馮公公收到沈皓的眼神,把所有的宮人撤去。
臨走前,衝許妍笑的格外和善。
許妍回之一笑,而後朝沈皓躬身道“多謝陛下記掛。”
“朕聽聞,你疑心駱豫。那朕可以告訴你,他奉的是朕的旨,傳的也是朕的令。”沈皓放下手中的奏折,靜默的看向許妍。即便他刻意收斂,眉眼仍透著淩厲之氣。
司馬黨一家托大,再不想辦法壓製,早晚會出問題。
有時候他真恨許妍不是個男子,不能像許煥那樣,幫他平定朝局。
可他又怕許妍是個男子,一不小心成為下個司馬元。
許妍緘默不言,心下卻冷笑連連。
女子入朝為官,定會引起朝野震動。屆時所有文官,都會對她口誅筆伐。
這差事,許妍心裡是一萬個不想要。
“朕記得十歲那年,雙鯉被我和輕舟氣哭,你一氣之下將我們綁在樹上,還用箭射我們。每一箭都瞄準我和輕舟的眉心,卻次次射偏。”沈皓回憶過往,眸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旁人都說,許家父女運氣好,慧眼識珠。卻不知道,許煥是受先皇之托。許妍所在意的,唯有沈雙鯉。
運氣好的那個人,是他。
許妍頭垂的更低了,故作惶恐“望陛下看在臣女年幼無知,原諒臣女的魯莽放肆。”
“入駐內閣吧。”沈皓撇了眼裝傻的許妍,也清楚許妍在猶豫什麼。
不就是要他親口應許,然後名正言順的入駐內閣嗎,他給。
許妍直起腰身,抬眸看向沈皓,坦言道“為陛下分憂,臣女自然是願意的。但臣女還是想提醒陛下,臣女歸根結底不過是一介女流,未必會如陛下所願。”
“陛下,長公主求見。”馮憐邁過門檻,走到沈皓身側,低聲道。
他餘光看了眼許妍、沈皓,揣摩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沈皓知道沈雙鯉擔心他為難許妍,又看許妍一臉的誠懇,正色道“朕有事,就不留你了。”
“臣女告退。”許妍退出禦書房,抱著貓兒離開宮門。
剛坐上馬車,就發現車並不是朝許府方向。
芙蕖笑著說明“姑娘,世子爺在藕香樓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