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何不先放鷹逐兔,將矛頭對準司馬衍。南越前有燕軍,後有流寇。如果再加上宋濂的兵馬,怕是抵禦不了多久。等解決完司馬衍,我們再對付宋濂也不遲。”周瓊拿起茶杯,提議道。
等司馬衍死了,那些零零散散的流寇和宋濂,還在話下嗎。
顧輕舟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許妍,眸中閃過些許狐疑。許妍好像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讓這些人各抒己見。他揚了揚眉,想到北邊幾個府州縣都由汪晨那些女官控製,突然就明白了。
裴懷遠輕搖著折扇,蹙眉道“這就需要有人說服宋濂了。”
“宋濂是我兄長。我想此事由我出麵,最為合適。”宋也掃了眼在座的人,莞爾一笑道。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宋濂沒必要提防著她。何況她勸宋濂去報父仇,既合情理,也合事理。
——“宋也真是大義滅親的典範啊。”
黑貓還是不敢苟同宋也的價值觀。即便道不同,也不能對自己的親哥哥下手啊。
沈雙鯉原本的顧慮、擔憂,經眾人這麼一說,登時煙消雲散。她思索了片刻,肅色道“此地離雲中甚遠,我如何放心你去往雲中。”
“殿下放心,賀久會送宋也到雲中。到時計成,再隨宋也一道回來。”顧輕舟適時開口道。
亂世紛紛,就算男子也未必能活著到雲中,更彆說宋也了。
宋也拱手衝顧輕舟一笑“多謝顧將軍割愛。”
議事完畢,便各自散了。
顧輕舟與許妍並肩往窈梨院而去。裴懷遠想要追上前和許妍說上幾句,想了想還是作罷。
——“姐姐就不擔心宋也會叛變嗎?那可是自己的親哥哥,如果宋濂得了天下,宋也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黑貓想到方才宋也毛遂自薦時,一臉的自信,便替許妍分析著。
許妍低頭撫了撫貓背,但笑不語。她抬腳進了廂房,腦海裡閃過宋也在桃源時說過的話。
“朝中為官者,邪曲勝直。吏者,暴虐殘賊,敗法亂刑。上下不覺,亡國不過頃刻間的事。我們無權無兵無銀,又怎麼去鬥,怎麼去爭。”
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被世俗的功名,動搖內心真正的渴求呢。
顧輕舟坐在裡間的床榻上,看著許妍將外衫隨手扔在屏風上,笑道“你似乎很相信秋後詩社的人。”
“不是相信,是想知道她們能為自己的所求,割舍到哪一步。”許妍望著床前的藤椅,莫名就想到了唐凝。
修仙界也有個大梁,隻不過那個大梁被妖魔腐蝕,千萬百姓都成了妖魔的口中餐。
而今的大梁,不過是一群人為天下之主的位子互相殘殺罷了。
顧輕舟忽而被許妍抱住,眸底泛起繾綣的笑意“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擔心誰?宋也會投靠宋濂,還是沈雙鯉輸給宋濂、司馬衍?”許妍抱著顧輕舟的腰,貼著顧輕舟的上半身,吻過顧輕舟的耳垂。
就司馬衍的段數,還不夠趙靖玩的。
等什麼時候趙靖拿到南越的控製權,什麼時候才輪到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