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奪鹿!
顯然,這廝在他們弓箭的射程之外。
像裴璟那麼謹慎的人,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極重,他可不相信什麼天選之子之類的蠢話。
他的原則就是,自己小心謹慎才能使得萬年船,又怎麼會輕易進入到敵方的射程之內。
守將看到沒有機會,也隻能遺憾地搖了搖頭,在城上斥道“隋朝將軍當麵,你我兩國早就簽訂了合約,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爾等為何又興無義之師,侵犯吾境。”
裴璟在馬上以鞭指守將,道“爾等出爾反爾,你們那個什麼國王已經答應了我國天子,將要進入我國向天子請罪,可是卻是背信棄義。”
“如今我國天子震怒,吾奉天子之令來征討爾等。”
“公可納土拜降,免致生靈受苦。”
“如或執迷,吾先攻城矣,到時候爾等屍骨無存!”
守將聽了這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隋朝搖尾乞憐的,確實是他們,過後背信棄義的,也確實是他們。
說入朝麵見隋朝天子,卻沒有做到的是他們。
說交還隋軍的俘虜,卻隻交出了一千多老弱病殘的,也是他們。
從這一點上麵看,無論如何他都是說不過裴璟的。
何況他也不過是一介武夫,耍嘴皮子的本事,也確實是不太行。
他本來還想伸出頭去撂下幾句狠話,讓對方有本事就攻破這遼東城池,把他拉出去當場處死。
可是他看看城池外那些雄壯的隋朝軍隊,心裡又犯起了嘀咕,覺得不好把這個話說得太死,免得到時候他真的想投降了,都沒有機會。
本來守將麾下的將領們,還想著讓自己家的守將罵回去。
可是他看到自家的守將嘴巴張得老大,可半晌之後,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也是腹誹不已。
這時有一官勸道“將軍,不若開門投降,以救滿城百姓。”
如今城內幾乎全部是高句麗的軍隊,有個屁的百姓。
可這人說出這話來之後,守將竟然都認為十分有道理,本來該出來反對的他,卻始終都沒有站出來反對。
他甚至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國內的全家死掉又怎麼樣,隻要他還在就能再娶上幾房媳婦,續上那已經斷掉的香火。
他也是被城外那強大的幽州軍給嚇壞了,他此時才明白為什麼前幾任的守將,都沒有辦法把這遼東城守住。
實在不是他們太弱,而是對手太強了呀。
這個遼東城的守將,越聽這話便越覺得有道理,正想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當場附和那官員,勉強把這城門打開投降。
可是誰也沒料想到的是,守將的副將聞言卻是大怒,親自拔劍而殺此官,斥道“城中尚有兵六千餘人,錢帛糧草,可支一年,奈何便降?”
“何況我們將軍乃是頂天立地的好漢,焉是那種向隋狗搖尾乞憐的懦夫。”
那高句麗的守將,看到這一幕險些沒有當場崩潰,那副將的那把刀仿佛砍的不是那個勸降的官員,而是砍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此時的他好想大喊一聲,其實他就是那樣的懦夫,他想投降。
隨後那副將提著一把滿是血的刀甩了幾甩,甩得周邊的人一身都是。
他還回過頭來,對著守將裂開了血盆大口,說道“將軍,我說的對不對?”
那守將看著副將手上明晃晃的橫刀,再想到這個人其實並不是自己的副將。
而是他要來到遼東城做守將的時候,那乙支文德硬塞給他的副將。
守將當場便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一臉嚴肅地說道“正是如此,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副將也!”
想了想,那副將又把頭伸了出來,對著城下的裴璟大聲喊道“你們這些隋狗,我們家將軍說了,他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他不會投降,你們的想要他的頭顱,你們大可自己來取。”
城下的隋朝軍隊聽到自己被稱作為隋狗,也是恨得咬牙切齒,紛紛就想攻進城池,砍一下那守將的狗頭。
而城下裴璟此時也是知道,守將不可能如此輕鬆的便降了,他心裡還是讚了一句。
他想不到這高句麗遼東城的守將換了數次,但是換來換去都還算是有點骨氣。
這守將起碼寧死不屈是做到了,裴璟想著到時候可不能讓他死得那麼輕易了。
雖然他也不願意對著一座有六千多人守軍的城池強攻。
但是他心裡明白,這個遼東城的守將既然如此的鐵骨錚錚,那必然需要經過一番殺傷,才能真正拿下遼東城。
不過不怕,裴璟也還有他的殺手鐧。
他轉過頭來看向身後的羅藝,突然笑眯眯地問道“漁陽郡督軍羅藝,那城上的高句麗蠻子,竟然罵我們是隋狗,不知道你聽得這話有何感想?”
羅藝聽了裴璟的問話,心裡咯噔的一聲,馬上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裴璟的問題。
羅藝心中十分明白,恐怕裴璟又看中他麾下這八九千殘兵敗將了,打算要他們再撞一次城池。
他身中甚至已經隱隱有了一些明悟,他帶出來的這一萬五千人,最後能有個三千人回到漁陽郡,就算是他運氣極好了。
看到羅藝訥訥不敢多言,裴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用極為誇張的語氣說道“怎麼漁陽郡督軍聽說高句麗蠻子罵自己是隋狗,竟然還能如此一言不發。”
“莫非是你沒有尊嚴的嗎?難道漁陽郡兵都是沒有長卵子的嗎?”
漁陽郡督軍羅藝脹紅了臉,一時之間又不知如何反駁,但又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沒有卵子的。
他隻能悶聲悶氣地說道“末將聽到那高麗狗如此辱罵我們,自然是十分憤怒的,隻是………”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裴璟已經揮了揮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隻是了。”
“看來是我誤會了漁陽郡督軍,那既然漁陽郡如此憤怒,這個攻城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請一定要為我們幽州軍一雪前恥啊,兄弟們都在下麵看著你們,為你們擊鼓打氣。”
漁陽郡督軍羅藝再也顧不上自己,到底是有沒有卵子的了。
他急忙反駁說道“總管怎可如此,我們漁陽郡兵在渡河戰役中,已經產生了極大的損傷。”
“如今我軍正是舔舐傷口的時候,實力尚未恢複,怎麼可以接連投入到強度那麼大的戰役之中?”
“我看其他各郡的郎將和督軍,對於那高句麗的賊軍,也是憤怒異常,不如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吧!”
裴璟聽了這話有些訝異,轉過頭來看下其他的郎將和督軍,問道“你們十分憤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