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爾·蘭波在不斷的思考中跳出思維誤區,發現自己不必急著聯係國外的人。
想要驗證自己的身份,還有一種辦法!
指令!
保羅·魏爾倫是“牧神”創造出來的實驗品,天生強大,抵達超越者的境界。實驗體最大的弱點,便是出生就被編入了文字式的控製程序,誰掌握了指令,誰就可以控製住保羅·魏爾倫!
人形兵器,當然要有一個“開關”!
“牧神”死後,掌握指令的人就剩下保羅·魏爾倫和蘭堂,可是誰也不能保證“牧神”有沒有泄露。
蘭堂沒有失憶的時候,擔心保羅·魏爾倫會受到控製,特意在生日之前定製了一頂黑帽子,裡麵添加了“牧神”基地留下的最後一點點異能金屬,可以幫助保羅·魏爾倫屏蔽外界的指令。
有黑帽子的保羅·魏爾倫是強大的。
沒有黑帽子的保羅·魏爾倫,不管裡麵有沒有換一個靈魂,換一個思維,他依舊會被指令控製住。
阿蒂爾·蘭波皺了皺眉,伸手按住眉心。
“我的體內會有‘程序’嗎?”
隻要他不受指令控製,是與不是,便迎刃而解。
一時間,他分不清自己是想要哪個結果。
不受指令控製當然是好事。
那麼……他就相當於冒名頂替了保羅·魏爾倫,奪取了對方一生中最珍貴的搭檔。
彆墅門口的花園,阿蒂爾·蘭波坐在台階上,嘴裡叼著一根野草,紅潤的嘴唇上留著反複思考後,咬得發白的牙印,花團錦簇的花園也無法令他展顏。
他等了一個下午,一直等到蘭堂下班。
準乾部的身影慢慢在夕陽下走來,逆著陽光,帶著一絲年輕人沒有的暮色氣質,讓阿蒂爾·蘭波看不太清楚,不禁
伸出五指去遮擋。
八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保羅·魏爾倫坑慘了蘭堂,把蘭堂留在了日本。
那些歲月,那些磋磨,把蘭堂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就像是《蘭波傳》裡十七歲和三十七歲的蘭波,變化之大,宛如兩個人。
指縫中留出的光,落在阿蒂爾·蘭波的臉上。
阿蒂爾·蘭波的容顏忽明忽暗,似平靜,又似波濤洶湧,藍眸流轉著人性的光彩。
蘭堂加快腳步,喚道“搭檔。”
阿蒂爾·蘭波覺得不僅刺眼,還刺耳了起來。
可這是蘭堂的錯嗎?
不是!
阿蒂爾·蘭波狠狠地踢了一腳自己的陰暗麵,把自己的心思上了一把鎖。他拍了拍褲子,笑著迎了上去,給予蘭堂回家有人等待的幸福感。
阿蒂爾·蘭波懂那種漂泊後,想要人溫暖的滋味。
“蘭堂,今天又戴著圍巾和耳罩啊。”
阿蒂爾·蘭波去捏對方毛茸茸的耳罩,蘭堂任由他搗蛋,結伴回到彆墅裡,蘭堂把耳罩就戴到了阿蒂爾·蘭波的腦袋上,阿蒂爾·蘭波叫道“我不怕冷!”
蘭堂眼底含笑“你上次怕冷,怕到耳根都紅了。”
阿蒂爾·蘭波聞言,高高抬起的頭側過。
那種角度扣人心弦至極。
蘭堂的心臟停止。
藍眸裡有動人的流光,澄澈得可以看到烈焰一樣的靈魂,又如同風吹過海麵的漣漪。
今天的阿蒂爾·蘭波格外的誘惑著蘭堂。
“蘭堂,你還記得指令嗎?”
“……?”
“對我下令吧。”
“……??!”
“我欠你良多,讓我當你的狗都可以,我會‘汪汪’叫,而且能模仿得很逼真。”
阿蒂爾·蘭波說著破廉恥的話,眼睛不眨一下。
神明走下雲端,對凡人俯首稱臣,何等的震撼,那是蘭堂記憶裡的人從未說過的話!
蘭堂愣了愣“你發燒了?”
阿蒂爾·蘭波步步逼近“沒有,我很健康,可以出去毆打一個橫濱市。”
蘭堂的眼中寫滿質疑你怕是在發瘋。
阿蒂爾·蘭波說道“可是我的心靈病了,它在哭泣,我想要驗證一件事,幫幫我,蘭堂。”
蘭堂摘下手套,用怕冷的手撫過阿蒂爾·蘭波的額頭,試探體溫,他對阿蒂爾·蘭波總是那麼細心,即使是母親對孩子也大有不如。
“親友,我失憶了,不記得你的指令了。”
一瞬間,阿蒂爾·蘭波呆滯。
阿蒂爾·蘭波猛然抓住蘭堂的肩膀,不相信對方的話,這麼重要的事情,蘭堂不可能忘記!
對方的眼神包容,仿佛是靈魂與靈魂碰撞,婉轉低吟。
“我不記得了。”
……
蘭堂在笑。
笑自己最愛的人在問傻問題,傻得有一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