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老房子,風一吹,門戶就吱呀吱呀的響。房內酒氣熏天,夏雨瞧了一眼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的夏天德,名義上的養父。
她晃了晃桌案上的酒瓶,看還有沒有酒,還能喝上兩口。
“回來了?”夏天德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丫頭,陪爹練兩手。”
夏雨歪著腦袋打量著他,“爹,輸光了?”
夏天德年過半百,抬頭時一臉的胡子拉渣。
這夏天德年輕的時候倒也是一表人才,如今酒色財氣皆沾,弄得邋遢落魄,不複當年的意氣風發。成日不是醉酒,就是留戀賭場。
說話間,夏天德從懷中取出兩顆色子,打了個酒嗝道,“讓爹瞧瞧,你有沒有長進。”
見狀,夏雨去櫃子裡取了色盅,“那爹看好了。”她單手握住色盅,自案上拂過,色子不知何時已經落進了色盅。
技藝嫻熟,手法極為老練。
清脆的色子撞擊音隨即響起,對於擲色子,她是極為自信的。她敢稱第二,這代州府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色盅落案,一切歸於無聲。
夏天德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她,“豹子。”
夏雨壞壞一笑,“爹猜錯了,是板凳。”兩個雙。
“厲害。”夏天德拿起酒瓶,又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爹?”夏雨喊了一聲,也隻能看著夏天德走出院門離去。外頭開始下雨,她抬頭看了看破落的屋頂,一滴雨水滴落在臉上。夏雨撇撇嘴,習以為常的走到一旁,預備在屋子裡撿個不漏水的地方蹲一宿。
房子年久失修,錢都被爹拿去喝酒賭輸了,屋頂上沒幾塊好地。不下雨倒也好,一下雨就是水簾洞,到處濕噠噠的,連個落腳的地都難找。
猶記得娘說,她是下雨天被人放在花滿樓門前的,所以就叫雨兒。大娘說,花滿樓不適合養孩子,就把她交給從良嫁人的娘來收養。
爹姓夏,她便取名為夏雨。
輕歎一聲,夏雨望著到處滴滴答答的家,家再破,也是家。
第二天出了太陽,夏雨還窩在角落裡睡覺,虎子卻風風火火的衝進來,“阿雨,快!來了來了!”
夏雨揉著惺忪的雙眼,“什麼來了?”
“王爺來了。”虎子喘一口氣,“我讓書呆子先走一步,咱趕緊去看看。”
夏雨瞬時來了精神,撒腿就往外跑。
心想著自己跟趙朔交過手,那趙朔武功甚好。何況趙朔此人賊精賊精,書呆子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敗露身份目的,隻怕凶多吉少。
等到了街口,夏雨愕然愣在當場。
梁以儒這個書呆子,今天玩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