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
“開了門,我留你一命,不開門,你就死定了。我言出必踐,今日說留你,就絕不會食言。”她慢慢悠悠的開口,“你自己選。”
聰明的,都知道去開門。
攝政王府,不缺死士。
在樹乾的一角,有個按鈕,稍稍一摁,一道木門便可以打開。
“可以了嗎?”他問。
她笑,“當然。”眸色陡沉,劍過咽喉,一劍斃命,“我說過留你,可沒說是留你全屍還是留你性命。”妥善處置了屍體,她快步走進木門。
身後的門,隨即合上。
裡頭有人接應,但顯然裡外是隔絕的。
“怎麼進來了?”暗道裡的守衛統領問。
“外頭出了點事,我進來看看有沒有動靜。”她平靜的回答,“另外,隨我去清點人數,好像不太對勁。”
統領一怔,“不對勁?什麼不對勁?”
“跟著去就是了。”她蹙眉,“若有差池,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的分量不輕,統領慌忙前麵帶路,“不可能有事,這麼多年一直相安無事,不會有人發現這裡,何況這是誰的地方?就算有人查到什麼,也絕然不敢輕易查下去,你這是庸人自擾。”
“話不要說得太滿,一著不慎,咱們都是替死鬼。”她冷然。
腳步一頓,統領愕然皺眉。短刃卻已經抵在了他的後腰上,她笑著看他,“不要停,繼續走!我的刀子,可不長眼睛。”
統領麵色微變,“你?”
“不管我是誰,我能進來,就說明我有點本事。殺你,易如反掌。懂嗎?”她挑眉。
事到如今,統領也隻能佯裝無事,繼續往前走。
幽暗冰冷的地道內,有不少防守。可是越往裡走,越沒了守衛,也越發的安靜。隻是誰都沒有料到,平靜了三年多的底下世界,突然來了不速之客。而且不隻是不速之客,還是毀滅的始祖。
“你到底想怎樣?”統領問。
“不想怎樣,就是想知道,裡頭有什麼秘密?是否還關押著被劫持的少女。”她壓低了聲音,“不知道統領大人,可否幫忙?”
他一怔,“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人間地獄。”她淺笑盈盈。
終於,他頓住腳步,四下無人的拐角,“前麵有很多石室,少女就被關押在那。”
“告訴我,煉藥房在哪?”她問。
他愕然,“你怎麼知道有煉藥房?”
她伏在他耳畔,細語呢喃,“我還知道,你想拖延時間。”音落,她快速捂住他的口鼻,刀子已經狠狠刺入他的身體。
將屍體拖入旁邊的一間石室,她這才快步走出,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拐個彎,她果然看到了不少石室。
事實上前兩年這裡還算戒備森嚴,但現在已經無人拿少女失蹤一案正眼相看,也無人敢接手這個案子,所以在這裡,根本不必太多的暗衛防守,浪費人力財力物力。
除了外頭那些戒備,和偶爾的巡查,基本上暗道裡沒什麼人。
站在一道石門外頭,她稍稍側眸往裡瞧,裡頭漆黑一片,似乎沒什麼人。她稍稍推開石門,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酸醋味。嬌眉微蹙,又是酸醋?這酸醋能有何用?眸子一轉,她想起了外頭的瘴氣,可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難不成這酸醋——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繼續往前走,拐個彎,又是一間石室,裡頭有幾個暗衛正在喝酒劃拳,許是長日無聊,所以才會這般如此。
她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
隱約聽到少許訓斥聲,還有鞭子的響聲。
原本這種事,她不該出手,免得打草驚蛇。可不知道為何,一聽到“百花宮”四個字,她的腳下就如同生了根一般,再也邁不開步子。
百花宮?
頭有些疼,如同針紮一般。
她站在門外,仔仔細細聽著裡頭的動靜。許是人犯暈了,鞭子聲聽了,她快速隱沒了身子,知道這個時候極容易被發現。
果不其然,有兩名暗衛拖著渾身是血的女子,快速走出石室,朝著前方走去。
她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頭,看見暗衛拖著人進一條更加幽暗的地道。地道的儘處,是一座精鐵鑄就的鐵牢。一座座牢房,關押著為數不少的少女。
將血淋淋的女子丟回牢籠裡,暗衛隨即離開。
牢房內,一名少女抱著血淋淋的同伴哭出聲來,“踏雪?你醒醒?踏雪?這群畜生,最好彆讓我活著出去,否則我一定宰了他們。拿他們的人頭骨,祭奠我們的百花宮慘死的那麼多姐妹。”
“百花宮?”黑寡婦站在牢門前頭,定定的望著牢內哭泣的女子,“你是百花宮的人?”百花宮的名頭,她還是知道的。不過,這些都是江湖秘聞,早已成為一種曆史,成為一種傳說中的存在。
“你是誰?”牢內的所有人都愣住。
誰人不知,這個牢內關押著的,都是百花宮的人。那麼,這個人是新來的?抑或——但這不可能。便是那道瘴氣,就不可能有人,能活著進來,除非是他們百花宮的人。
她環顧四周,在另一個牢內,還關押著幾名身材纖瘦的女子,看上去似乎與這邊牢中的女子,截然不同。
“你到底是誰?”方才還哭泣的女子,快速走到牢門前。
“他們拿人試藥,是不是?”她問。
那女子點頭,“你不是這裡的人。”
“你可以求我救你,也可以讓人來抓我,以便換取自身自由。”隔著遮臉布,她說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愫,冰冷得宛若來自冰窖。
“毀了這裡。”那女子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