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
真的是——梁以儒?!
薄瑤太後頓覺不妙,但她畢竟是見慣風雨之人,眨眼間便恢複了原有神色,“皇帝慣來貪玩任性,哀家一時好奇,以為皇帝與誰秉燭夜談,沒想到竟然是梁大人。不知梁大人漏夜前來,所為何事?”長長的裙擺逶迤在地,幾近雍容華貴,眉目張揚,好一副高高在上的太後之尊。
梁以儒恭敬道,“太後娘娘有所不知,今日下官前來,乃是為了——”他刻意停頓了一下,以眼角餘光掠過薄瑤太後的臉色,繼續淡然道,“下官不辱使命,終於完成皇上重托,查出了少女被劫一案的重要眉目。”
“你——”薄瑤太後稍稍一怔,“查出了什麼?”
趙祿上前一步,“母後放心,這一次兒臣一定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他笑著朝薄瑤太後道,“怎麼,兒臣這麼做,母後覺得不高興?”
薄瑤太後轉瞬輕笑,“豈有不悅之理,皇帝能司國政、思天下,哀家這心裡自然是高興的。隻不過,你雖然是皇帝,但也應該明白,很多時候手握生殺的,不僅僅是皇帝一人。這大燕的江山,畢竟還有不少的肱骨之臣。”
這話聽著,何其悅耳,可言外之意,無不威脅。
肱骨之臣?
趙祿笑道,“謹遵母後教誨,兒臣銘記在心,定然不會辜負這些肱骨之臣。來日,兒臣還要好好依仗這些肱骨之臣。”他笑著去看梁以儒,“他們可都是我大燕的棟梁。”
梁以儒行禮,“皇上所言極是。”
“既然皇帝與梁大人在此商談大事,那哀家就暫時先回去。”薄瑤太後轉身欲走,再不走,落月閣那邊,怕是要出事了。
“母後此次過來,可是有何要事?”趙祿笑問。
薄瑤太後背對著二人,眸色漸冷,口吻卻稀鬆平常,“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皇帝,免得皇帝批閱折子,反倒累垮了身子。”
“多謝母後。”趙祿躬身,“兒臣一定量力而為,保重自身。”
“如此,哀家便放心了。”薄瑤太後抬步往外走。
哪知剛走到門口,外頭便傳來一陣驚呼,“走水了——落月閣走水了——”
趙祿快步出門,“哪裡走水?”
抬頭一看半空煙塵,乃是皇宮的西北角,是——神情一緊。
乍見順子急急忙忙的跑來,撲通跪在地上,“皇上,落月閣走水,陳美人——”
還不待順子說完,趙祿勃然大怒,“還愣著乾什麼,快讓人救火。陳美人若有損傷,朕決不輕饒。快!”
“皇上莫要著急,先去看看情況再說。”梁以儒忙道。
趙祿頷首,也顧不得其他,緊忙朝著落月閣方向奔去。梁以儒看了薄瑤太後一眼,“太後娘娘,不妨也去看看,到底是後宮之事。如今後宮無主,隻能有勞太後娘娘了。”
薄瑤太後深吸一口氣,抬步便朝著落月閣去了。
她不是不知道,其中定然有詐。
可她是太後,偏不信一個小小的禦書房行走,還能鬨出什麼名堂。方英分明確認梁以儒已經丟在了落月閣,至於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皇帝這裡,薄瑤太後也想知道究竟。
梁以儒不是文弱書生嗎?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這背後,怕是有人操縱。
落月閣內外亂作一團。
起火原因不明,是從陳美人的寢殿外頭燒起來的。出事的時候,陳美人剛剛躺下。宮人們驚叫的同時,還撞破了陳美人的奸情。
如今奸夫已經被侍衛拿下,當時就招來了侍衛軍統領郭勝。郭勝當機立斷,將人扣下,把一乾人等悉數清出落月閣,不許人靠近半步。這件事,隻有等皇帝、太後回來處置。
趙祿進門的時候,乍見這樣的狀況,心下一怔,“怎麼回事?”
郭勝上前施禮,“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娘娘。”一抬頭看見梁以儒,瞬時愣在當場,“梁大人不是——怎麼會有兩個梁大人?”
趙祿冷了眸,“什麼兩個梁大人,梁大人一直與朕在一起商論要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落月閣。在哪抓到他的?”
稍稍凝眉,郭勝壓低了聲音,“回皇上的話,在、在——陳美人的床上。”
“混賬東西!”趙祿疾步過去,一腳踹在那人肩頭,直接將那人踹倒在地。俯身就去撕那人的臉,硬是撕下一張人皮。這人被郭勝五花大綁,因擔心其喊叫,還被堵住了嘴,如今隻剩下痛苦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