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夏雨養傷,也足夠他慢慢的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以後——這裡便是她的家,他將是她的天。因為從火燒花滿樓的那一天起,她除了虎子和梁以儒這兩個好兄弟,便已經一無所有。
隻是短期內,她不會有機會知道。
“王爺,這次使團遇襲,想必沒那麼簡單吧?”李煥轉了話題。
趙朔深吸一口氣。
李煥繼續道,“箭上的字,直指睿王府,反而給人欲蓋彌彰之嫌。想必皇上與諸位大人,都會由此感覺是肅國公府的有意嫁禍。”
“我已金殿請罪,所以東方越會很快的搜羅有關於睿王府的罪證,不管是不是嫁禍,他都會把罪名坐實。魯王府與肅國公府,會就此兩虎相爭。”趙朔眉目微凝,眸光利利如刃,“你去查一下大理寺卿王應時的背景,還有近期都接觸過什麼人。”
“王爺是懷疑大理寺的人?”李煥愕然。
趙朔不說話,眉目絕冷。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冷然入骨,薄唇緊抿。大理寺的人很少參與黨羽之爭,沒想到,到了最後反而是藏得最深的。
“這王應時卑職早前因為夏雨入刑部大牢之事而有所接觸,聽禦史大人說,此人性格溫和,處事沉靜,不貪贓不枉法,倒是個難得的忠良之才。隻不過有個壞毛病,那便是禍從口出。無論何時何地,但凡有不順眼之事,皆不吐不快。為此,沒少得罪人。許是自知如此,所以當日夏雨入獄,王應時誰都不幫,誰都不理。除了皇命,一概不受。”
“盯著他。”趙朔蹙眉,心頭微恙。
李煥點頭,“是。”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都不過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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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郊外的小茅屋,一個簡簡單單的籬笆院,看上去極為蕭瑟。
葉爾瑜站在籬笆院外頭,扭頭望著杏兒,一臉的懷疑,“你確定就是這兒?”
杏兒點頭,“沒錯,就是這兒,咱們趕緊進去吧!”
“這麼個破破爛爛的地方,還能有什麼?”葉爾瑜冷哼,極度輕蔑的往裡頭走。
開門進去,滿目皆是飄零的帷幔,看上去宛若靈堂一般令人毛孔直立。葉爾瑜蹙眉,視線快速環顧四周,“有人嗎?”
杏兒急忙上前,“真人?你在哪?”
“死丫頭,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撕爛你的耳朵。”葉爾瑜冷然,轉身欲走。
哪知不遠處的屏風後頭,忽然傳來清淩淩的聲音,“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坐吧!葉二小姐。”
葉爾瑜愣住,狠狠剜了杏兒一眼,“誰讓你告訴她,我的身份?”
杏兒惶然,“沒有沒有,奴婢沒敢透露小姐的身份,也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小姐,許是她能掐會算,真的不關奴婢的事。”
“真的沒說?”葉爾瑜蹙眉。
杏兒信誓旦旦,“真的沒有。”
葉爾瑜將信將疑的走過去,想繞到屏風後頭瞧個究竟,卻聽得那女子冷笑兩聲,“葉二姑娘若真的想成事,還是好生坐著吧!你若真的想見我,咱們這筆交易,權當作罷!銀子悉數奉還,在下就此告辭。”
聞言,杏兒瞧了葉爾瑜一眼,“小姐,大事要緊。”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葉爾瑜坐定。
隔著一張屏風,除了隱約可見的女子身影,其他的便什麼都看不清了。
那女子笑了笑,“葉二姑娘識得大體,自然是最好的,隻不過男女之事,皆在緣分。緣分不再,何苦強求?”
“我給你錢,是讓你幫我做事的,不是聽你說教。”葉爾瑜冷然。
女子繼續道,“這是自然。沒有點真實的手藝,我豈敢拿葉二小姐那麼多銀子。睿王爺好男風,乃是人儘皆知的事,如今他迷上了一名叫夏雨的少年。”
葉爾瑜輕嗤,“此事誰都知道,還用得著你來說?我看你就是個故弄玄虛,裝神弄鬼的。”
“是不是裝神弄鬼,葉二小姐繼續聽著,不就明白了嗎?”女子也不惱,聲音中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此人來自代州府,乃是代州府有名的混混。長年流轉於青樓酒肆,賭坊茶寮,身無長處,隻靠著招搖撞騙度日。不學無術倒也罷了,偏生習得一身的蠱惑之術,乃是真正心術不正之人。”
聽得這話,葉爾瑜猶豫了半晌,忙問,“可有破解之法?”
“萬物相生相克,自然會有破解之法。”女子的聲音驟然冷了半分,“這要看葉二姑娘,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