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府中來人了。
來人到時,已是狼狽不堪,身中幾十刀,還有箭傷,已然奄奄一息。
最後的時刻,他終於知道了那個一直縈繞在自己心中多年的迷團。同時,他又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那個消息,另他胸中堵塞,一時間,竟有些能以呼吸。
“此仇必報。”他的耳邊,一直響徹著這句話,這是那個人咽下最後一氣前,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可是,麵前的這個人……
他靜靜的,簡直是有些虔誠的,描繪著這個人眉目。這是他看了十年的一張臉,可就在此時,似乎那麼陌生,陌生的另他心痛……
天亮了,溫暖的陽光,如金沙一般,撒進了屋裡。雲清剛剛起床,就從外麵進來數個侍女,好多是沒有見過的生麵孔,雲清有些詫異,連忙問道“你們為何在此?”
為首的一個宮人福了一禮,恭敬的答道“回姑娘,奴等是奉了大王之命,特來伺候姑娘梳洗。”
“梳洗?”為何要梳洗?
“大王與平南王爺已經在宮中設宴,平南王請姑娘盛裝出席。”
說著,宮女遞上一盤,當中,是一件大紅金邊,繡著牡丹的綿衣。
雲清左右思量,不明白此宴的目的究竟何在。也罷,讓她打扮,她就打扮吧。
盛裝完畢,宮女們看見畫著精致妝容,一身華袍的雲清,讚歎之情溢於言表,忙拿過銅鏡,請雲清細賞“姑娘真是傾國之姿。”
雲清望著鏡中那個眉目如畫,姿色豔麗的人,她微閉了眼。心中千回百轉,一種難以鳴狀的壓抑之感,襲上心來。
說是宴會,其實就他們三人。公孫頌昱,慕容風,還有她。
宴會擺在禦花園裡,楊柳生姿,牡丹怒放,蝴蝶飛舞,遠處,還有奏樂的歌姬。如果隻是赴宴,不可否認,此番良景,還真是另人心曠神怡。
雲清出現的那一刻,她可以真切的體會到,她收到了許多注視的目光,有驚豔的,有熱烈的,其中有一道,先是一亮,接著便開始躲閃,然後,乾脆不見。
她心頭一緊,側目望去,就見慕容風正拿著一杯酒,認真的飲著。現在,他全部的注意力已經都轉移到麵前的酒盅之上,似要從中研究出什麼玄機一般。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她心頭升起。
“雲姑娘來了,快請上座。”雲清一抬眼,就看到了公孫頌昱那一臉燦爛的笑。不可否認,他雖然已經年近半百,但風容身姿依然姣好。雲清微微一笑,不欣喜,不厭煩,隻是很禮貌的一笑。
其間,慕容風都在和公孫頌昱侃侃而談。其內容竟大都是風雅之事。
雲清剛開始還在努力的聽著,試圖捕捉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她很失望,聽來聽去,也沒有聽到她想要聽到的內容。
漸漸的,她就走了神。正當她努力的觀察著對麵的一株楊柳時,忽然聽到公孫頌昱提到了她的名字“平南王爺,不知雲清姑娘與王爺……孤是說,雲姑娘可是王爺的姬妾?”他倒來的直接。
雲清抬起頭,望向慕容風。宴會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時辰,他始終都沒有抬眼看過自己。他究竟在躲什麼?雲清想不通。這個相處了十年的人,這一刻,她似是有些看不懂了。
就見慕容風又把目光投向了麵前的酒盅,他搖了搖杯中的酒,嘴角不經意的劃過一絲笑容,那笑容裡,竟似藏著苦澀的味道。然後,他望向南鄭王,道“並非姬妾,隻是門客。”
門客?雲清不可抑製的咳了起來。旁邊的宮女馬上拿過清水,輕輕拍著雲清的後背,待她平複了,就將清水遞到她的手上,服侍飲下。
慕容頌昱坐在上位,見雲清咳得小臉通紅,差點沒急得從位子上站起來,事實上,他已經站起來了,隻不過在慕容風的注視下,又很不甘心的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