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準備起身離開之時,一陣悉碎的腳步聲從密山深處傳來。
不好!雲清暗自歎道這麼偏僻的地方,又是如此深夜,所遇之人,不是強匪,便是盜賊!
她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望向身旁的慕容啟。
慕容啟撫上她的手臂,重重的按了一下“彆怕,有我在。”他深如暗夜的眸子裡,泛著耀眼的光芒。他沉穩的聲調,另雲清頓時感覺心裡踏實了許多。
可這種踏實,也隻是持續了幾秒,瞬間,他們的麵前就“噌噌噌”的竄出了十幾個人。他們身著各式短衣,或持刀,或握劍,每個人的臉上,都以黑巾蒙麵,所料沒錯,是真的遇上劫匪了。
“大哥,看來咱們沒白蹲啊。看這小女子長得,賣到城中的暗館裡,定能討個好價錢!”其中一個手持長刀的匪徒,一邊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雲清,一邊淫笑著叫道。
旁邊一個身形粗壯的大漢,聞言也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雲清,末了也讚賞的點著頭。雲清蹙著眉,她非常不喜歡這些人的眼神,好似自己是個貨物一般,正在被人待價而估。
旁邊的慕容啟見狀,將外袍呼地一下套在身上,大聲喝道“哪裡來的匪徒?好大的膽子!把你們的狗眼挪開,彆汙了我夫人的眼!”
“吆喝,這小白臉看起來還是個有骨氣的。”其中的一人瞟了一眼慕容啟,見他一副文人裝扮,又長得細皮嫩肉,輕視之意溢於言表。
“彆跟他們廢話了,一看就是哪個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弱質男女。趕緊抓了,天亮前送到暗館裡,得了銀子,兄弟們也好出去樂嗬樂嗬!這個男的……”說話的人打量了一個慕容啟“長得也不錯,一並抓了。”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十幾個人便圍攏上來,有的人還直接掏出了繩子,好似他們二人是小雞一般可以束手就擒。
雲清知道慕容啟身懷武功,但他的武力值究竟有多高,雲清卻是不知的。
她下意識的朝著慕容啟靠了靠,慕容啟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撫了一下,低著聲音說道“彆害怕。”
雲清點點頭。
刹時間,十幾個人就揮起刀劍,朝著二人逼近過來。
亂戰之時,眾匪發現慕容啟身手不凡,輕視之意忙收了去,頓時使足了十二分的氣力用以應對。
慕容啟護著雲清,雖然身有武勇,但終究是無法全力施展。一來二去,便有些應對不暇。
漸漸的,他和雲清就被眾匪隔離開來,眼見著一個匪徒眼放精光,一步步的朝著雲清走近,慕容啟大喝一聲,拔開眾人,抬手便推了雲清一掌。他的力道極大,一下子將雲清推出了十幾米,就在雲清滾落山坡之時,她聽到了慕容啟的喊聲“魚兒,你先走,彆管我。”
山坡特彆的陡峭,雲清在滾了幾十個來回之後,才按定了自己的身體。
她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麵前,是一條河,隻要過了橋,再將鎖鏈放下,自己就能逃之夭夭了。看來慕容啟是熟知這裡的地形,才把她打落下來的。
坡上,一陣金屬相接的拚殺聲陣陣傳來。
雲清望了一眼那座橋,想也沒想,她就朝著坡上爬去。
不能就這麼逃了,不能就這麼不管他了!雲清一邊爬著,一邊想道有我在,那些匪徒好歹會顧及到銀錢,而放過慕容啟,如果自己跑了,他們很可能會惱羞成怒的對慕容啟下了死手。
從剛才的情形來看,雙方勢均力敵,可慕容啟畢竟隻有一個人,單手難敵四腳,更何況是那麼多的人!
費了好大的力氣,雲清才又重新爬上坡頂。
月色下,群魔亂舞般,雜亂的人影和晃眼的刀光在眼前閃動著。慕容啟一身素衣,早已被鮮血染紅。雲清皺了眉,不知那血他是自己的,還是這些匪人的。
眼見著慕容啟被一乾人等圍在正中,漸漸有些招架不住,雲清突然大喝一聲“住手!”眾人正忙於交戰,突如其來的聲響一下子震懾了他們,紛紛停住刀劍,朝著雲清望來。
“彆打了,我跟你們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雲清也有些震驚。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望著一乾強人,還有滿目的血光,她非但沒有害怕,卻表現得如此鎮定之極。卻是有些不太符合情理。
就在雲清拾起匪徒扔過來的繩索,準備自行束縛之時,慕容啟突然喝道“住手!”
他的一聲大喝,仿佛一顆石子扔進了湖泊,剛剛恢複的寂靜頓時又被金屬相交的聲音所取代。
電光火石間,一個匪徒忽然握刀不住,一柄長刀斜刺裡就向著雲清飛了過去。眼見著那刀離自己越來越近,雲清卻分身無術之時,一個血色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
是慕容啟,他在關鍵的時刻,擋住了那一刀。他這一個淩空飛撲,二人雙雙向著坡下滾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