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究竟是個什麼人?怎麼好像一點生存的技能都沒有?!募地,她竟有些恨起了自己。
失魂落魄的,她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了起來。
那些店鋪她已經問的差不多了,以她的小身板,想要做個粗工,估計是沒有希望了。
“排好隊,排好隊,休吵,休亂!”她正暗自鬱悶,一個中年男子的高喝聲突然破空傳來。
十幾個後背插著稻草的小姑娘,正在一群抹著眼淚的大叔大娘的護送下,朝著幾個馬車走去。每上去一個人,那中年男子便拿出幾錠銀子,扔給旁邊的大叔或者大娘。
一見銀子,雲清立時眼前一亮,她快步上前,急急問道“這位大叔,您這裡是招工嗎?”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雲清,忽然從嘴角扯出了一聲嘻笑“小哥長的不錯,隻可惜我這批隻要女的,不要男的。”
不要男的……雲清剛想告訴他其實自己是個女的。就見車上忽然間衝下了一個姑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著朝著一個大娘說道“娘,娘,丫兒不想進青樓,您把丫兒帶回去吧,好不好?丫兒保證沒黑沒白的養蠶,織布,丫兒能養活自己的,娘。您信我。信我好不好……”
她一麵哭著。一麵跪著朝前挪去。
那對麵的大娘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丫兒,娘也不想啊。可娘有啥辦法?你二弟已經餓死了,你爹他,他的病也不能再拖了啊……你恨娘吧。下輩子投胎,彆再來這苦人家了……”
那母女倆終於抱到了一起,可那中年人卻越發的不耐煩起來“喂!我說你們有完沒完,昨日便這樣,今日還是如此。你們不去,自有人去。”
說著,他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雲清“瞧見沒,就那小兄弟,若是個女的。還有你家丫頭的飯吃?”
眾人聞聲都朝著雲清看來。一時間,她萬分窘迫。
頭頂的太陽好似從來沒有如此的刺眼,陽光一晃,她忽然間有些睜不開眼。
她儘量將自己縮成一團,頭壓得低低的。如同一隻老鼠一般,悄悄的溜開了那裡。
一離開那些人群,她便再也控製不住,撒開腿跑了起來。一直跑到不能再跑,她才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到了一個台階上。
太陽還是那麼的刺眼。她閉起眼,仰起頭朝著太陽迎去。
內心裡五味俱全,她從沒有過如此的感受,像是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吐不出,也咽不下。
低低的,她哭了起來。
這就是百姓的生活嗎?為了活命,隻能將女兒賣往青樓換錢嗎?
她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想到寶兒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還有那大火之中的舍命相救,還有高與……
她不停的抽泣著。
我太自私了,太自私了,可若讓我去往那裡……
她不住的搖著頭,我做不到,做不到……
正在抽泣之中,忽聽身後“吱呀”一聲,好似是大門打開的聲音。
“喂,你是何人?為何坐在這裡?快些離去,莫要讓我家管事見到,否則……”
雲清一回頭,正好對上了一雙圓圓的杏眼。
好俊俏的公子啊,小丫頭心頭一顫,到了嘴邊的斥責,也立時吞了回去。
她癡癡的看了一會兒雲清,才想起自己手邊還拎著一個籃子,便不好意思的搓了搓了衣角,囁嚅道“公,公子,你大清早的,為何坐在這裡……哭泣……”
雲清擦了擦眼角,站起身來,朝著小姑娘一揖,便欲轉身離去。
“喂,公子!”小姑娘在身後叫道“公子可是外鄉人?”
雲清一皺眉,我臉上有寫嗎?
小姑娘一樂,心想這麼俊俏的公子,若是長寧府的,我又豈會不識?
想著,她便拎著籃子,走到了雲清身邊“公子,怒奴家直言。奴家見您一表人才,卻是一副落寞之相。莫不是遇到了劫匪,遇了難處?”
這小姑娘怎知?雲清立住腳,看向了她。
看來,我是猜對了,小姑娘不禁莞爾“公子不必驚疑。看您的衣著打扮,應該是從北齊來的吧。”
雲清點點頭。
小姑娘也點點頭“從齊地過來這裡的好多商旅,前段日子都遇到了劫匪。若不是蕭將軍偶然路過,恐怕他們至今還仍猖獗呢。”說著,她又看了看雲清,心裡不免又狂跳了幾分。
“公子怕也是被那劫匪搶略,失了錢財,無了安身之所。正巧,我家小姐想要招錄一名畫師,不知公子可能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