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小兒。雲清越聽越不是滋味,好似如果自己非要糾結這一間房,那就真成了迫害彆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她扶著額頭,擰著兩道秀眉,一臉不情不願的將那管事攙了起來“您莫要哭了,我同意,同意還不行嗎?”
管事一聽,立即破涕為笑,連忙恭恭敬敬的向後退了一步,一邊繼續指揮下人們搬東西收拾房間,一邊笑著說道“恕老奴多言,王妃與殿下遲早是要成婚的。王妃來自北齊,可能這禮數方麵要比咱們西越保守一些。
但在咱們這裡,既然注定了要成為一家人,那這成婚之前住在一起,如不越禮,其實也不會有人質疑的。而四殿的君子之名又是整個西越都出了名的,所以關乎名聲這一點,王妃大可放心。”
他?君子?還出名?雲清驚訝的望著一旁正靜靜喝茶的喬越,那氣定神閒的模樣,還真是宛若君子。
好吧,這就是你們西越的君子。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反複抽風且喜歡調戲良家婦女的君子。
看來這西越還真是民風豁達,這還沒怎麼樣,就一口一個“王妃”叫的歡了。
管事見此事已定,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邊更加兢兢業業的拾掇著房間,一邊跑到後麵領賞去了。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雲清抬眼向後山望去,方才還翠綠的樹木,此刻已被抹上了一層濃墨。
看來真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才一會兒,喬洵的半顆石榴還沒吃完,那雨點便如瓢潑般落了下來。
人們紛紛朝著蓬子裡麵挪去。
雖說已近暑期,可這大雨一泄,山中的涼氣還是很重。雲清止不住打了一記哆嗦。
剛還在想著去哪找件外衣拿來披披,忽然身上一暖,一件大紅的袍服就跑到了肩上。雲清側目望去,先前還坐在身後的喬越,不知何時已然蹭到了她的旁邊。正一臉關切的望著她“清兒,還冷嗎?”
雲清瞅瞅肩上有袍子,做勢就要拿下來“我不冷,你穿上吧。”
“還說不冷,你看你小手涼的。”
雲清一抬頭,天呐,這喬越看來不隻會輕功,自己的手什麼時候跑到了他的胸前,自己都不知道。
她忽地紅了臉,連忙往回抽“沒……沒事,我習慣了。我這手一年四季都是涼的。”
“那怎麼行?女人的手腳最重要了,一定要注意保暖,否則以後會影響生養的。來,我看看你的腳。”
雲清趕忙站起身,朝著旁邊的一個太監問道“請問,我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庭院中,一個紅衣女子披了一件紅色男袍,後麵追著一個拿著油傘的小太監,飛一般的消失在了雨霧之中。
涼蓬裡,喬洵一邊繼續吃著石榴,一邊半眯著眼極其慵懶的說道“四弟,幾日不見,你這追女人的手段見漲啊。”
“三哥過謙了,要說追女人,這整個西越,三哥若稱第二,恐怕無人敢稱第一。”喬越眯著眼看了一眼喬洵,又道“不過清兒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所以,三哥的手還是不要伸的太長。”
“噢?”喬洵勾著唇角坐了起來。忽閃了一下他那雙狐狸般的媚眼“現在說她是你的妻子,是不是早了些?”
喬越抿了一口茶,邪笑著看向喬洵“我喜歡她,是因為少年時便是如此。小弟隻是十分不解,以三哥的風流,曆來對一個女人的興趣就沒持續過三天,清兒何德何能,能讓三哥這許久了還念念不忘!”
有那麼一瞬間,喬洵的眸子暗了下去。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一臉的媚態,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懶洋洋的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知。放眼天下,像她這般姿色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人選了吧。”
他又斜睨著眼朝著喬越眨了眨,舔了舔他那性感的紅唇“四弟,這美人在懷的感覺,如何?”
喬越怔了怔,隨即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事,三哥怕是不需要打聽了吧。”
……
寢殿裡,雲清望著那一張雕龍砌鳳,飄撒著絳紅色輕紗的巨大床幃,怏怏的坐在對麵的桌子旁。
這幾天,不是真的要和他一起住這裡吧。
他說他的生辰就要到了,也忘了問他是哪天。今年的圍獵聽說會持續半個月……
半個月,雲清等不得了。
事態的發展已經大大的出乎了她先前的預料。本想著趁臨走前的這段時間,好好的陪喬越過完這個生辰……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男女情事上,她一直摸不著門道。好心想給喬越留點朋友般的溫暖,可現下明明就不是這麼回事。
她站起身,朝著窗外撲簌簌的小樹望了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對麵的那張床,無奈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