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顏暉又回到了日常工作的節奏。節後需要做的事情不少，就等他慢慢梳理。疆省的項目顏暉報了上去，後麵就等著風控那邊審核；孟浩宇也由著王萍和侯博去鼓搗那個已經被他判了死刑的項目，等著後麵收拾爛攤子。一切都有條不紊，不疾不徐。
倒是有一件不太尋常的小事兒發生，一個國字頭的g投資公司有人找到了顏暉。接到那個陌生的電話時，顏暉還以為又是自己不太熟悉的同行再問b司的機會，通完電話後卻發現是在邀請自己跳槽去那邊。在顏暉的印象中，g司現在隻做政信類的業務，自己並不感冒，在了解了對方的來意後，也就直接表態。
“孫總不好意思，我自己不做這種類型的業務，我們以後有機會在合作吧。”
“是這樣，我們邀請你不是為了做政信類的項目，我們是想開一條新的賽道。我今天剛好在古城出差，不知道下午您有空麼？我們可以見麵詳聊。”與顏暉通話的人叫孫岩，是g司醫療口的負責人，他見顏暉拒絕的很乾脆，也就直接告知了來意。
顏暉下午倒真的沒有事兒，看到對方已經拋出了籌碼；並且這種動向頗為特殊，在其他大公司all政信類的簡單生意時，一家國企已經開始考慮回歸業務本源，有布局的打算。顏暉也就答應了下來，準備下午和人見一見，探探虛實。
見麵的地方就在孫岩的酒店，兩人在行政酒廊落座。孫岩隻比顏暉年長兩三歲，一席正裝戴著眼鏡，個子不太高，一副小生模樣。初次見麵，他給顏暉的印象不錯。
“顏總，久仰久仰。”
“孫總你好。”
兩人握手寒暄後，話題也很快步入正題。
“孫總，聽您的意思g司現在準備在設備交易投資這塊兒布局，可這和市場大環境並不相符。”
“確實如此，我們現在所有業務都是依托縣級財政，這種業務結構很不安全。你也知道做這種生意要腦袋後麵長眼，時刻盯著衙門的動向。所以我準備在設備產業端布局。”
顏暉知道，這符合正常的商業邏輯，也就就著這個話題順了下去“哦？那現在g司已經開始做這塊兒的事情了麼？”
“正在接觸論證階段，但是現在全公司沒有一個懂設備交易、醫療產業結構的人，獵頭倒是給我們推過幾個人，但聊完之後都不滿意。”
“那孫總是怎麼找到我的啊，我可是很久沒有在獵頭公司這些地方刷新過簡曆了。”
孫岩笑了笑。答道“顏總也彆妄自菲薄，你的名號在圈裡還是很響亮的。雖然你平時不在海都的圈兒裡露臉，但是現在全國既了解各家設備，還了解業務模式，又懂投資測算的人群裡，能比你專業的不超過十個人，我找到你還不是應該嗎？”
“這過譽了，實在不敢當。”
“所以，顏總有動一動的想法麼？”
“孫總，您也是實在人，我就直說了啊。”見孫岩微微頷首，顏暉也就接著說道“我確實沒有挪窩的念頭。當然，這個隻是我個人對工作的規劃問題，對孫總您我還是很樂意打交道的。”
“顏總，您客氣了，這年頭不用客套話吊著彆人就是最大的坦誠了。”孫岩說完後笑了笑，接著說道“今天見了一麵後還是覺得咱們很投緣，有這個機會認識了，交上朋友就好。”
“哈哈，孫總您也足夠坦誠。”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不談公事。我這倒有個私人問題想找您谘詢谘詢。”
“谘詢什麼的不敢當，就咱倆聊聊。”顏暉就知道，這次被人找上門肯定不止這一件事兒。
“我們最近正在和遠海公司接觸，我想聽聽你對這個公司的看法。”
“這是要做決策？還是隻是行業了解？”
“二者都有，我老板讓我全權處理這件事兒，但我看不明白這個公司。”
“你們和遠海的事兒，現在到什麼進展了。”
“做與不做就是最近看決策了。”
“那孫總，你的感覺是怎麼樣？”
“嗯，他們的商業規劃很完整，目前運行了半年數據倒也不錯。但他們的模式雲裡霧裡的，我對他們的可持續性有顧慮，就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可以叫停這件事兒。”
顏暉皺了皺眉頭，問道“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您並不想和他們合作。”
孫岩笑了笑，坦率的答道“可以這麼說，我個人認為遠海的高層不像是長久做生意的人，更像是想著峰值套現。”
“他們的高層我沒接觸，這個我沒辦法評價。”
“那b司這麼高調和他們簽約，不是老周做的決策麼？”
“據我所知，不是。”
“哦？那你是怎麼看他們的模式的。”
“空中樓閣。他們的四分論模型全部構建在科室增收的基礎之上，但是我個人認為具體落實到每個醫院項目，隻靠遠海的運營是沒有辦法兼顧的。如果說他們的攤子推得不大，倒是還有些盈利的機會，不過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動作不是聚焦於一個區域，而是在全國範圍內去推行這種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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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岩皺了皺眉頭，接著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後期會有風險。”
“這個倒不敢說，但是他們的這套東西如果擴展到全國施行，並且是如他們所規劃的那樣快速攤開，運營團隊的規模一定是不會小。現在咱們國家一共才多少醫生，就算他們全用剛畢業的學生來填這個團隊，全國的醫學院才多少？”
“你說的很關鍵，之前問過他們，但是對這些內容他們的回答很假大空。”
“他們是怎麼說的？”
“無外乎就是在說現在自己有多少多少團隊，還要和地方上如何如何合作這些，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嗬嗬，沒有落地的方案都隻是構想。”
“沒錯。還有，他們現在的資金流轉率很高，所有的設備采購都在依靠外部的資金支持。”
“這不奇怪，本身這種純銷售型的公司要想資產快速增值就要多賣設備。這些噱頭也不過是多賣設備的由頭，要賣設備就要先買，廠家可不可能讓他們延期支付。他們前期攤開了靠銀行，現在這個階段靠投資公司，到後麵不是就指望著上市成功從社會融資麼？”
“哈哈，透徹。”孫岩笑了笑，顏暉的分析一針見血，雖說沒有任何主觀上的表態，但是個人的態度細細一品就能知曉一二。
聊完這些，二人就徹底沒再聊和工作沾邊的事兒，一通閒扯後也就互相道彆，各自赴約。
顏暉對孫岩的印象不錯，聰明並且直率。同樣的，這一下午的接觸也讓孫岩堅定認為自己的判斷沒有問題，並且，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顏暉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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