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征王將軍言之在理,他也是無可奈何。
“末將能夠小勝敵軍,全賴部下將士用命,陛下若要賞賜,就請賞賜那些血戰的將士吧。”
許寒把功勞推給了部下,當今亂世,還得靠麾下這些士卒給自己賣命,許寒為他們請賞,也是在拉攏部將們的人心。
再者,李帝這個人最忌諱的就是屬下在自己麵前逞強邀功,當年上將軍之死,雖跟李帝的性狹有關,但與其本身的張揚也脫不開乾係。
許寒如此的謙遜,李禎濡心生滿意的嗯了一聲,當即應了許寒所請,下令賞賜參加了雲霖之戰的許寒所部。
“陛下,咱們這一次中了瑄軍的奸計,情報方麵的失誤不容小視,這一次幸虧有許偏將,若換成彆將領軍的話,恐怕雲霖一戰就要大敗,介時若首戰失利,軍心士氣豈非大受損傷。”
事還不算完,薑堯主動挑釁,征王將軍當然不會讓人隨意損了她的威嚴。
許寒可是她的戰將。
霎時,反守為攻,矛頭直指淩子瑞。
軍師淩子瑞早在當年李禎濡還未稱帝之時,便就追隨李帝,在弈軍中一直負責情報工作,他手下的情報網絡號稱遍布大河南北。
李帝被征王將軍這麼一挑動,臉色刷的又拉長下來,轉向淩子瑞質問道“淩子瑞,你的細作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情報都會失誤,險些壞了大事。”
“陛下,這個……”淩子瑞一把跪伏在地,表情有點委屈,似乎有難言之飲。
許寒卻知道淩子瑞有點冤,這一次的雲霖之險,其實跟他真沒多大關係。
瑄軍當時的確率主力虛攻東蕪渡,淩子瑞安插在南岸的細作,隻是如實的將瑄軍動向上報而已。
至於後來瑄軍突然轉向,卻因東蕪與雲霖相及太近,細作們還來不及把新的情報送往北岸時,瑄軍就已經殺到了雲霖。
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李帝誤判了瑄軍的用意,自己中了人家的計,做了錯誤的布署,麵子上過不去,便趁機把責任推給淩子瑞。
“征王將軍對李帝的心思拿捏的真準……弈國重臣們都把心思用在了對付政敵身上,心不齊一……”
許寒不動聲色的權衡著利弊,眼見淩子瑞那副尷尬樣,忽然間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本來許寒想儘心輔佐李禎濡統一天下,但經過這次見麵之後,卻掐滅了此念頭。
李禎濡假借複唐名義割據稱帝,憑借征王將軍這位巾幗須眉的女子,平定了後晉與桀丹兩位藩王,表麵看上去,有一統中原的勢頭。
但實際上,朝廷內部太傅與左相所屬爭鬥不休,暗藏殺機,矛盾重重。
而且年年征戰,年年增加賦稅。
怨聲載道,民心不穩,與覆滅的後梁,有何區彆?
這樣一個外強中乾的新生王朝,即使許寒利用現代知識,幫助李帝暫時取勝了瑄國,恐怕最終也難逃曇花一現的結局。
再則,整個中原神州,除去李、鄧二帝,仍然割據一方的藩王不知凡幾,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至於李禎濡這位弈國君王,昏庸無能,不分善惡,喜怒無常,剛才因區區一紙麵情報就要治自己的罪,實乃可笑。
許寒心底琢磨著,攜親信之兵叛弈國而去以謀他圖的機會有多大。
開弓沒有回頭箭,叛國行徑一旦昭然若揭,將麵對弈國無窮無儘的追殺。
到那時,該如何應對?
許寒緊鎖的眉頭,忽的舒展開來,心中自嘲一笑,我到底在懼怕什麼。
男兒身在亂世。
不論是,實現平定天下的雄心壯誌,還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偉大抱負。
哪一樣不比朝不保夕過日子更有意義?
“彆人穿越到古代,要麼是士卒,要麼是尋常百姓,我倒是好,已是他們的一大截了。”
“如今繼承了過人武功,又有名將的聲望,還能運用現代知識,為什麼不能平定這場亂世,打拚出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最壞結果無非是項上人頭不保,重活一次已經是賺了,我有什麼好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