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淩子瑞的見識,又焉能看不到許寒所說的這一切,隻是他身處這漩渦之中,往往無法客觀的看待自身所處的危機。
不光是淩子瑞,多少弈國文臣武將,又何嘗不是。
弈國的危機,許寒這個局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今日他的這一番話,正是要把淩子瑞的給點醒。
嘴角掠過絲絲詭笑,許寒移座近前,低聲道“淩先生你是聰明人,與其為李皇氏殉葬,何不隨我脫立弈國,你我二人攜手,何愁不能在這亂世殺出一番天地。”
鋪墊了這麼多話,許寒終於捅破了這層窗戶,打開天窗說亮話。
淩子瑞身子又是一震,儘管他心中已有猜測,但當許寒親口說出來時,他還是心為震撼。
他抬起頭來,看著許寒那詭笑,隱隱覺著自己是著了許寒的道,稀裡糊塗的就上了賊船。
“將軍用兵如神,胸有機謀,倘若自立為雄的話,不愁開拓不出一片基業,隻是淩某尚有家眷在皇城,若就這般叛國的話,隻怕,咳咳……”
淩子瑞苦笑著,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他的回答也在許寒的意料之中。
就算淩子瑞對李帝亦或者李皇氏有再多的不滿,對弈國的未來懷有憂慮,但他畢竟舍不得眼前的富貴與地位。
許寒笑了一笑,淡淡道“看來先生也是一個顧家的人,不過依方某之計,先先留在皇城的家人,隻怕是禍不遠矣。”
淩子瑞大驚,急道“將軍何出此言?”
“據我所知,留守鄴城的太傅一脈,與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遠在南部,我料想太傅一脈必定會有人陷害打擊先生。”
許寒自信的做了一番猜測,一則向淩子瑞顯示自己的遠見,二來也欲藉此來使淩子瑞徹底對李皇氏寒心。
誠然,許寒也僅僅是猜測,可許寒相信太傅一脈不會錯失借著這個機會打擊左相一脈。
希望在我預料之中吧,許寒暗暗想著。
淩子瑞原本驚詫的表情卻回暖許多,捋著胡子笑道“將軍你的見識,的確令淩某刮目相看,不過你連千裡之外皇城中我家眷之事都能猜到,卻未免有些太神了吧。”
當下許寒哈哈一笑,“淩先生既是不信,可敢與方某賭上一賭嗎?”
“怎麼個賭法嗎?”淩子瑞目露疑色。
“就賭我方才的預測,如果我說對了,那先生就得留下來,助我成就一番霸業。”許寒豪氣萬丈道。
聽到“霸業“二字,淩子瑞精神微微一振,一統天下神州,可是李帝都未做到。
頓了一頓,淩子瑞問道“那若將軍你預測錯了又如何?”
“先生是去是留,悉聽尊便。”許寒擺了擺手,回答極是乾脆。
淩子瑞沉默了下來。
當許寒拉他入夥時,他確實在擔心,如果自己不答應,許寒是否會強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脫身。
眼下許寒設下的這個賭局,卻是給了淩子瑞一個機會。
可是,萬一許寒真的說中了呢?
“怎麼,先生如此猶豫,莫非是不敢打這個賭嗎?“許寒怕他不答應,順勢便言語相激。
淩子瑞的神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暗忖這許寒粗中有細,確實有些謀略,不過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預見力能比得過我!
幾番思索,淩子瑞傲氣勁也起來了,便豪然道“有什麼不敢的,淩某就跟將軍你打這個賭。”
許寒欣然道“先生果然有膽量,那咱們就擊掌盟誓。”
“盟誓就盟誓。”淩子瑞也不含糊,揮掌而出。
啪!
兩隻手掌狠狠一擊。
“淩子瑞,你終於還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許寒的嘴角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