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齊王!
雒陽州城,州府。
睿安炷著拐杖,一步一瘸的步入了大堂,臉上尚留青淤的痕跡。
“你總算平安回來了。”堂上的韓王大喜,忙是起身下階,迎了上去。
睿安拱手道“睿安領軍不利,讓王上蒙辱,實無顏來見王上。”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何必自責,隻要你能平安無事回來就好。”韓王攜著睿安的手寬慰,“況且虔陽之敗,都是那蔣正不肯力戰之故,關不得你的事。”
睿安鬆了口氣,卻又歎道“王上待蔣正不薄,卻沒想到他竟背叛王上,投靠了許寒那廝,他真是有負王上的恩遇啊!”
“蔣正小人,實在可恨!”
提及蔣正,號稱名士的韓王也失了風雅,恨得是咬牙切齒。
堂中仕辭等人,也紛紛的附合,均罵蔣正忘恩負義。
睿安眼中閃過一絲詭笑,忽然笑道“王上無需生氣,我有一計,可將許寒和蔣正一並除之,一雪前恥。”
此言一出,眾人精神頓時一振。
韓王小老頭更是興奮眉開眼笑,巴不得能除了許寒這個眼中釘,急問睿安有何妙計。
睿安捋須胡須,緩緩笑道“我離開虔陽時,打聽到申城的霄震南已率大軍南攻虔陽,料想那許寒必起大軍前去迎戰霄震南,王上這個時候便可借著聲援許寒為名,發兵而上,隻等許寒和霄震南打到兩敗俱傷時,便趁機奪還虔陽,不但可奪還失地,更可將那許寒逼入絕境。”
先前時,韓王已聽聞霄震南南下的消息,那時他隻想著靠許寒這個新結的盟友,抵禦瑄軍的入侵,全然沒想到這一節。
如今經睿安這麼一提醒,韓王如醍醐灌頂一般恍悟。
座下仕辭也騰的跳了起來,奮然道“睿安言之極是,許寒乃殘暴武夫,若讓他在虔陽占穩腳根,必雒陽為禍患。屬下請王上撥我兩萬兵馬,我定為王上奪還失地,洗雪前恥。”
韓王捋須不語,蒼老的臉上閃爍著興奮,一副蠢蠢欲動之狀。
這時,伊賢乘卻道“王上方與許寒結盟才幾天,而今就突然背盟,似乎有些不妥。再則,那許寒用兵如神,倘若他擊敗霄震南,轉而舉兵南下問罪,卻當如何是好?”
話音未落,堂中睿安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不屑。
“許寒不過一武夫,兵不滿萬,既要敗瑄國名將,又想敵我王的大軍,簡直是不可能之事。伊賢乘,你這麼怕許寒,莫非是那一趟出使,被他嚇到了嗎?”
仕辭等人皆哈哈大笑,一個個儼然都不將許寒放在眼中,都在嘲笑伊賢乘。
伊賢乘心中窩火,卻隻淡淡一笑,“許寒究竟有幾分能耐,下官又怎及得睿彆駕更了解呢。”
伊賢乘這是拐著彎的諷刺睿安敗於許寒,當了許寒俘虜之事。
睿安的臉色立時一沉,目光閃爍出怒色。
“好了,不要再爭了。”韓王終於開口,“睿安說得有理,那許寒雖然驍勇,但畢竟沒有三頭六臂,我就不信他在腹背受敵之下,還能起死回生。仕辭,我就命你將精兵兩萬,北進虔陽。”
“是!”仕辭領命,精神大振。
韓王想了一想,又道“就煩賢乘再去虔陽一趟,向許寒佯稱我軍是前來聲援,令其不心生疑忌,以掩護仕辭用兵。”
伊賢乘欲待於勸,如今見韓王決心已下,知道多說無益,隻得領命。
號令已下,韓王蒼老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冷笑,口中喃喃道“許寒匹夫,老夫看你還能得意幾時……”
……
一陣含著水氣的山風吹過,許寒拍了拍胯下的坐騎,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對於習慣了北方乾燥氣候的他來說,這種陌生的氣候雖然感覺很愜意,但他的身體仍舊會產生一絲微妙的不適。
湛藍色的天空沒有一點雲彩,陽光十分耀眼。
許寒的身後是五百名騎兵。
儘管經曆了兩場大戰,士兵們的體力消耗極大,但這支經過許寒精心訓練的弈國鐵騎,仍然保持著高昂的士氣。
一騎斥候從後飛奔而來,向許寒彙報道“將軍,淩先生來報,仕辭所率的兩萬雒陽城軍已經逼近虔陽。”
許寒“晤”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韓釗福的舉動,果然與他所預料的一樣,終還是按捺不住本性,打算坐收漁利。
許寒看了一眼日頭,高聲道“照目前的速度,日落之前就可以抵達要塞,傳令下去,命全軍加快行軍!”
許寒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儼然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疲憊的騎士們打起精神,繼續在崎嶇的山路上疾行。
日落之前,許寒終於看到了玉帶般明澈的江水。
江水北岸的那座小城寨,正是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