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淩子瑞輔佐李帝時,就建立起一支遍布大江南北的間諜網絡,而李帝不太重視情報工作,故每每撥給淩子瑞的錢財總是不夠,淩子瑞不得不私下斂財,彌補開支的不足。
正是因此,這地下的間諜網也隻對淩子瑞一人負責,如今淩子瑞歸順了許寒,這間諜網自然也就轉到了許寒麾下。
雒陽城雖是韓王的老巢,但淩子瑞卻早已在其中布下了嚴密的細作網,他的細作甚至已侵入到雒陽城高層。
所以,許寒有淩子瑞在,就能對韓王的舉一動了如指掌。
淩子瑞遂點頭道“將軍放心,老朽會傳令下去,叫他們嚴密監視韓王動向,一旦有異動,將軍就立刻撤回虔陽。”
“很好,那你們就好好準備一下,咱們不日就去拜訪嶽丈大人。”
旁邊的伊賢乘,看著一臉自信的許寒,方才知道許寒並非是一時衝動,以身涉險,而是心中早有周密布署。
“許將軍有勇有謀,行事果決卻不乏周密,當真是非常人啊……”
伊賢乘心中讚歎,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
三日後。
東方尚在發白之時,許寒身著便裝,扮著是商人的行頭,低調的離開了虔陽城。
隨行的是親軍統領程平,和伊賢乘,以及二十餘名精銳的親兵。
這些親兵皆是能以一敵十的虎熊之輩,人數雖不多,戰鬥力卻極強。
從許寒出城之時起,淩子瑞的細作網就早已開始運作,嚴密的監視著雒陽和其他郡等諸軍的動向,除此之外,軍中的斥候也四散分布,偵察著方圓百餘裡的動靜。
有著如此嚴密的情報網絡,一旦有些許風吹草動,許寒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及時抽身而退。
近午時,許寒一行抵達了位於鄧縣的宋家莊。
人馬在莊外停下,伊賢乘上前叫門。
過不多時,大門吱呀呀開了,一名老仆蹣跚而出。
因是伊賢乘先前來過一趟,那老仆一眼就認出,便道“原來是伊先生呀,先生請稍候,待老奴向主人通傳一聲。”
伊賢乘卻笑道“今日來拜訪的可不是我,而是這一位。”
伊賢乘回頭示意了一眼駐馬而立的許寒。
那老奴目光一轉,上上瞅了許寒一眼,疑道“這位是……”
許寒朗聲道“你就去報知宋昝公,就說虔陽許寒前來拜訪。”
聽聞“許寒”二字,那原本淡漠的老仆,仿佛見到了鬼似的,臉色頓時嚇得慘白。
“將……將軍請稍候,老奴……老奴馬上就去稟報主人。”
他再不敢正眼看許寒一眼,趕緊把門關上,跌跌撞撞的就去通報。
看著那老仆慌張的樣子,許寒嘴揚掠過一絲冷笑,喃喃道“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至於怕成這樣麼。”
“將軍早就威震整個州,據說連夜啼的小兒聽到將軍之名,都嚇到不敢再哭,那區區一個老奴,能不怕麼。”伊賢乘開玩笑道。
許寒微微一笑,心想讓人怕,總比讓人輕視要好吧。
此時宋家莊內,尚自一片的寧靜。
前番伊賢乘到訪說媒之事,雖然在莊中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就連宋昝都相當的震驚,但這震驚就如一石激起的漣漪,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三天已過,那位許寒仍不見蹤跡,宋昝自認他是被自己的難題給難住,知難而退了。
“晾你有再大的膽色,也不敢來韓王眼皮子底下送死吧。”
園子中的宋昝,嘴角流露出一絲諷笑,繼續的逗他的籠中之鳥。
一屋之隔的宋歆芙,卻正坐在欄邊,望著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的雲空發呆,手裡的木梳一遍一遍,無聊的梳著垂在胸前的青絲。
她的臉上,隱隱湧動著幾分悵然。
呆了許久,她輕聲一歎,喃喃自語道“看來他終究也隻是個常人……”
誰說待字閨中的世家小姐沒有憧憬的時候。
救命之恩雖然俗套,但在這片亂世當中,可謂是恩重如山,宋歆芙對許寒有些許好感。
女子早晚要嫁人,若能嫁給心上人,總好過父母之命的陌生人。
正當這時。
耳邊突然傳來老奴宋向的驚叫聲“主人,大事不好,那許寒找上門來了!”
這一聲驚叫,當真如晴天霹靂般,瞬間讓整個宋家莊陷入了驚恐中。
正自逗鳥的宋昝,那閒然的臉上,陡然湧上無限的駭然。
而呆坐的宋歆芙,手中的梳子竟也驚得脫手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