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眉頭一皺,心說這個宋昝果然也狡猾的緊,就知道沒這麼容易答應。
伊賢乘忙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宋昝公怎麼就做不了主呢?”
“兩位有所不知啊……”
宋昝搖頭一歎,感慨良多的解釋了一通,“小女歆芙,自幼就與尋常女子不同,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張,若是她不願意的事,縱然是我這個父親答應,她寧死也不會聽從。”
許寒算是明白了,這姓宋的根本就不想答應,他又把這決定權推給了自己的女兒。
旁邊伊賢乘一聽就急了,“宋昝公,話不能這麼說啊,這……”
“賢乘不必再說了。”
許寒擺手打斷“強扭的瓜不甜,許某也不是強人所難之輩,宋昝公話都說到這份上,那不如就將令千金請出來問一問,若是她果真不願,那許某馬上走就人,宋昝公以為如何?”
一聽此言,伊賢乘不禁大驚,急是搖頭暗使眼色,勸他收回方才的話。
在伊賢乘看來,宋家分明就是看不起許寒,不想跟他這個外來的軍閥武夫聯姻,那位宋家千金自然是唯其父之命是從,怎又會答應許寒的求親。
許寒卻佯裝不知,一臉的淡定自信。
宋昝當然是暗喜,忙叫人去把小姐請來,心想著隻要芙兒說一聲“不”字,便可打發了眼前這煞星的糾纏。
此時的宋歆芙剛回閨房,正自平伏著自己的窘羞的情緒,剛剛才坐定不久,便人婢女前來請她過去。
“這種事情,怎好叫我去,爹爹也真是的。”宋歆芙不禁抱怨道。
婢女道“那個許什麼的逼得很緊,老爺看起來也是沒了辦法,所以才請小姐過去解圍。”
宋歆芙無可奈何,隻得懷揣著不安,又去往了前堂。
宋昝當然不會讓自己女兒跟許寒見麵,大堂中設了道雕花屏風隔了開來。
屏影中,宋歆芙那窈窕的身姿出現時,許寒心頭不禁微微一動,高聲道“久仰宋小姐芳名!”
“民女見過將軍。”
屏風那頭的宋歆芙心撲嗵的跳著,卻故作鎮靜,虧得有屏風擋著,旁人無法看到她羞紅的臉。
婚嫁乃人生大事,她怎能不緊張。
宋昝欲待開口時,許寒卻搶先道“許寒仰慕小姐已久,今日特登門求親,許某知小姐乃是守信之人,所以想冒昧的問一句,小姐可否願意委身於許某。”
他那一句“守信”二字,顯然是另有暗示。
宋歆芙的腦海中,陡然間浮現出了那日的情景,想起虔陽之時,自己和許寒所定下的賭約。
宋昝卻全然不知內情,隻微笑道“芙兒你不用緊張,許將軍也是守禮之人,你願與不願意,儘管直說,許將軍不會為難你的。”
大堂之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屏風上,那個窈窕的身影,等著她做決定。
宋昝和宋家的人,自然是十分的淡定,而伊賢乘等許寒這邊的人,卻是焦慮不安。
唯有許寒,卻是一臉閒然,有七八成把握,宋歆芙會同意。
當然,剩下二三成,如果她真的不願,許寒也好強人所難,最多惋惜一下難得碰到一位心動的女子。
“這個宋小姐當然是會說不了,這還用問麼,虧得許將軍卻還這麼沉得住氣,真不知他是何來的自信啊……”
伊賢乘暗暗搖頭,歎息著這樁好事,隻怕就這麼完了。
所有的目光都在盯著宋歆芙,所有人都在等著宋歆芙的回答。
卻無人知道,此刻的宋歆芙,正在經受著何等煎熬。
屏風後的宋歆芙,貝齒緊咬著紅唇,纖纖手兒胡亂的揉著衣角,清豔的臉龐上,雲霞時隱時現,說不出的緊張。
如果說願意,就要違背父親的意願,將宋家跟許寒這個棘手的人物扯上關係。
如果說不,便等於違背當初的賭約。
宋歆芙心潮澎湃,思前想後難以做出決斷。
屏風之外,本是泰然的宋昝,漸漸變得狐疑不安起來。
他原以為女兒毫不猶豫的拒絕,但卻想不起白,很容易的一個“不”字,她卻為何遲遲不肯出口。
其他人也皆生疑惑,唯有許寒,似有所察的笑了笑,暗道莫非她真的對我動情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
宋歆芙的心在掙紮,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卻始終沒有結果。
“芙兒,你儘管直說便是,許將軍不會見怪的。”宋昝越發不安,催促道。
宋歆芙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拖,箭已在弦,她必須有個決斷。
她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起那揮之不去的畫麵。
許寒懷抱著她,在亂軍中策馬狂奔,刀舞如風,鮮血如同花雨一般在天空中飛灑。
他的胸膛是那樣的堅實,他的臉龐是那樣的自信,那種感覺,就像是隻在在他懷中,心中就沒有一絲恐懼。
薄唇微微而動,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而後,她猛然睜開了眼,深吸過一口氣,緩緩的道出了三個字。
“我願意!”
這一語,如驚雷一般,把外麵的那一乾人劈得是裡嫩外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