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一道黑影,如電光一般射出,直奔城門而去。
身後五百鐵騎殺聲驟起,如洪流一般湧過吊橋,追隨著許寒而上。
城上的守軍眼見如此形勢,這時才覺察到似乎中了計策,急是想將城門關閉。
隻是,為時已晚。
許寒一馬當先,撞入城門,大刀扁掃而出,將兩個想要關門的敵卒斬成兩截。
其餘瑄軍為他神威的氣勢所懾,一時間驚愣的不知所以。
隻這瞬間的遲疑,隨後的大批鐵騎便洶湧而入,滾滾的鐵流,將那些惶恐中的瑄軍肆意碾壓。
許寒縱馬舞刀,大刀所過一命不留,徑直殺上了城頭。
迎麵兩員瑄軍舞槍前來阻擋,許寒一聲暴喝,大刀似車輪般卷出,陣陣慘嚎聲中,將那兩員敵將連槍帶人摧為粉碎。
怒上城頭,許寒縱馬奔至城樓方向,大刀掃出,“哢嚓”一聲巨響,將那麵“鄧”字大旗斬斷。
“旗兵何在?”許寒大喝道。
扛旗的騎兵疾奔而至,許寒猿臂伸出,將那一麵紅色的大旗奪過,狠狠的插在了城頭。
殘陽下,那一麵“許”字大旗,迎風獵獵飛舞。
申城易主。
留守申城的兩千瑄軍,本就是人心惶惶,給許寒這班士氣正盛的鐵騎之士一衝,片刻間就殺得鬼哭狼嚎,束手請降。
夜幕降臨時,許寒已徹底控製了申城。
申城不愧為淮上郡第一大城,無論城池的規模還有人口,都遠非勝於虔陽。
入夜後,許寒已坐在申城富貴堂皇的太守府中,儘取府中所藏的美酒,犒勞得勝的士卒。
諸將近來連勝,如今又得了申城,士氣越盛,無不是精神抖擻,這酒宴喝得自是十分儘舉。
作為俘虜的霄震南,這一次也有幸列席。
如今瑄國鄧帝已非許寒第一大敵,許寒有聯瑄抗弈之心,而且霄震南又很聽話的替他騙開申城城門,許寒對這個鄧皇氏將領,自然就要善待幾分。
宴間的霄震南卻隻能是愁眉苦臉,強許寒歡笑。
這一夜許寒喝得痛快,不知何時才醉去,次日一覺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他方洗盥完畢,司聞的細作就送來了最新的情報,言是李禎濡派了越騎前鋒將軍林翱、李皇氏太子李厲、中壘監軍都督代行軍宰相薑堯,將步騎兩萬,由開封而發,正星夜殺奔申城而來。
聽到這個情報時,許寒不禁眉頭暗皺。
李禎濡發兵來爭申城並不奇怪,讓許寒感到意外的是,李禎濡竟派了兩萬兵馬前來,而且其中還有昔日的下屬林翱。
目下許寒的總兵力約有一萬五千餘人,其中精銳之士是包括神行騎和鐵浮屠在內的六千步騎。
為了奪取申城,許寒已將六千兵馬全部調來,其中由唐墨所統的步軍還在趕往申城的路上。
李禎濡的兵馬雖不及鄧寅爍精銳,但跟自己的軍隊相比卻並毫不遜色。
六千對兩萬,兵力上,許寒顯然處於相當的劣勢。
“柳煦這老滑頭說得果然沒錯,李禎濡是相當的重視我呢,看來這一次又得出奇製勝不可……”
許寒心中盤算著,便叫傳令給唐墨,令他的步軍加快趕往申城。
接著,許寒則帶了十餘騎出城,去勘察申城附近的地形。
為將者,可以不知天時,不知人和,卻萬不可不知道地利。
許寒把申城方圓數裡饒了一圈,最後登上東北側的一座小山崗,舉目環看四周形勢,緊凝的鷹目中,漸漸掠過幾分詭色。
“程平,若你是弈軍主帥,會選在何處安營下寨?”許寒忽然問道。
旁邊的程平環視一眼四周,抬手指道“弈軍由東麵而來,必然會把申城東門當作主攻方向,依末之見,東北那一帶最適合安營紮寨。”
程平在許寒的督促下,平素也多研習兵法,近來對於行軍擺陣,安營紮寨等也頗有精進。
“很好,看來你最近兵書沒有白讀。”許寒微微點頭,誇讚道。
得到許寒的讚揚,程平麵露興奮,搔著後腦勺憨笑道“這還不多虧將軍的督促,不然我還不是大老粗一個。”
許寒不再說話,目光投向程平所指的那片地域,目中流轉著深邃之光,心中在暗暗思索著用兵之策。
沉思良久,許寒緊鎖的眉頭鬆展開來,嘴角揚起一豁然開朗的笑意,便又問道“如今弈軍兩萬精銳前來,以你之見我軍該如何以應?”
“弈軍再多又有何懼,我願率軍跟弈軍決一死戰。”程平毫不猶豫的回答,滿腔的豪氣。
程平還是那個程平,勇武過人,卻仍缺乏幾分智慧。
許寒心中暗歎,卻是笑道“本將知道你不怕死,不過你要記住,用兵之道講究奇正相合,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那種粗蠻的打法,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輕用。”
“唔。”
程平被許寒教育,也沒什麼不高興,又一臉迷茫道“恕我愚魯,不知將軍打算如何應敵?”
“一個字——挖!”
“挖?”
程平還能為許寒有什麼奇謀,卻不想隻聽到一個“挖”字,不禁是越發茫然。
正待細問時,許寒卻已大笑著撥馬下山,徑望申城而去。
“許將軍智慧當真是深不可測,我這榆木腦袋又怎想得通……”程平心中嘀咕著,趕緊也撥馬追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