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齊王!
陳安是個聰明人,知道許寒演完了冠冕堂皇的戲後,眼下就是要敲詐勒索弈國。
堂堂一國之君,甚至是剿滅瑄國後,整個天下唯一的君王,令所有藩王都聞風喪膽的存在,卻要被一名出身低微的叛將要脅。
這是恥辱,莫大的恥辱。
君辱臣亡,如果換作平時,陳安定然會勃然大怒,憤然而去,絕不會丟李帝龍顏的份兒。
但是現下,陳安卻痛苦的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大怒的底氣。
方才的連唬帶嚇已經試過,許寒根本就不怕,事先的盤算被膽大包天的許寒打亂,陳安已經彆無選擇。
無奈之下,陳安隻能苦著一張臉,問許寒有何條件。
開條件談買賣這種有失身份的事,許寒自然也是不必要做的,他笑而不語,向淩子瑞示意一眼。
淩子瑞會意,乾咳了幾聲,笑道“是這樣的,許將軍為李帝謀取雒陽,可謂是費儘心力,隻因糧食不濟,所以不足以對韓王發動大規模的進攻,所以可否請李帝為我軍撥些糧食,如此,將士們吃飽了飯,才有力氣為弈國開疆拓土嘛。”
陳安這下明白了,趕情許寒這是在向他們勒索錢糧。
眼下許寒手下有兵馬近兩萬,這兩萬兵馬即使不打仗,每月耗糧也高達十萬斛之多,如果打仗的話,這個數字還要更。
儘管虔陽原有不少存糧,再加上從韓釗福那裡敲來的幾十萬斛糧食,許寒目前的糧食還算將就夠用。
但許寒現在手中畢竟隻有一個淮上郡,治下人口數量就那麼多,滿狎的屯田還未見成效,僅憑這點家底,根本不足以支撐許寒向外擴張。
糧食對許寒來說,就如黃金一般珍貴,而弈國財大氣粗,恰恰最不缺的就是糧食。
“這個嘛……”陳安猶豫了起來。
許寒原本緩和的表情,頓時又陰沉起來。
“怎麼,難道太子殿下的性命,再加上許某的一片忠心,竟換不得弈國區區幾斛糧食不成?”
一經威脅,陳安神色頓時一震,忙是笑道“怎麼會呢,將軍的提議很合理,陛下必會斟酌,但不知將軍需要多少糧食。”
“不多不多,就這個數。”
旁邊的淩子瑞笑嗬嗬的抬起手,亮出了樹叉似的手指。
“五萬斛,確實不多,不用稟明陛下,陳某在這裡就能做主。”
陳安鬆了口氣,這個數字對李禎濡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這時,許寒卻冷笑一聲,“陳大人會意錯了,是在五後麵再加一個十。”
五十萬斛!
陳安大吃一驚,驚得眼珠子都差點迸出來。
那可是五十萬斛糧,足夠一萬兵馬吃十個多月,獅子大開口,這絕對是獅子大開口!
陳安這才意識到,許寒根本沒那麼好心,竟是勒索得如此之狠。
“許將軍,恕我直言,將軍一張嘴就要五十萬斛糧,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陳安忍不住鼓起勇氣,表示出抗議。
“過分嗎?”
許寒冷哼一聲,“本將倒覺得,這五十萬斛糧食,跟陳大人和你們派係的未來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
此言一出,陳安的神色立時為之一震。
這輕描淡寫的一語,如利刃一般,深深戳中了陳安的軟脅。
陳安陷入了沉默,表情越來越陰沉。
淩子瑞見陳安似有拒絕的意思,便向許寒暗暗示意。
許寒明白淩子瑞的意思,他是想提醒自己,是否適當的將開價往下降一降,以免逼人太甚。
先前商量條件時,淩子瑞就對許寒的五十萬斛要價表示過懷疑,覺得開價實在太高,超出了對方的接受範圍。
許寒卻斷定陳安必定會接受,直到此時,麵對著陳安猶豫的表情,他的判斷也絲毫未改變。
當下許寒不但對淩子瑞的暗示置之不理,還高聲又道“陳大人你也彆想跟本將討價還價,五十萬斛,一粒米都不能少,若是李帝不答應,就請他準備好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許寒是火上澆油,以更冷酷的嚴詞補了一記威脅。
沉默中的陳安麵露驚色,猶豫了片刻,隻得輕聲一歎。
“五十萬斛雖然有些多,不過許將軍也是想為陛下效力,陳某回去之後,一定儘我所能向陛下陳明利害,儘可能勸陛下答應將軍所請。”
陳安無奈的一語,表明了他的妥協。
旁邊淩子瑞又驚又喜,喜的是陳安讓步,驚的卻是許寒判斷力之準確。
許寒卻表情淡然,仿佛陳安的妥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見得許寒麵露滿意,陳安鬆了口氣,但就在他剛想問問何時能送還李厲時,許寒卻忽然又開了口。
“糧食的事就這麼定下了,本將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請李帝應允。”
陳安臉色刷的一麵,一顆心又頂到了嗓子眼,以為許寒還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許寒卻淡淡笑道“陳大人彆慌,本將不會再要錢要糧,隻是想跟李帝要一個人。”
“不知是何人?”陳安一臉茫然。
“楊亥。”
在場眾人一聽楊亥之名,不無為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