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清醒的很,這點小酒算得什麼。”
許寒不屑的一擺手,大咧咧的往前就走,不想腳卻被門檻絆了一下,諾大的身子站立不穩,一身的重量順勢便倒向了姚惠。
姚惠還不及反應時,許寒的臂膀已本能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身平從未曾和第二個男人如此相近,這一刻,姚惠心頭嗵嗵狂跳,窘羞與緊張瞬間襲遍全身。
羞怯之下,姚惠本待將許寒推開,轉念卻又想如今她和小女二人要依仗許寒籬下,若是太過生硬,惹惱了他卻是不好。
環視四周,又不見許寒的侍衛和彆的仆丁在場,無奈之下,姚惠隻要強按著羞意,吃力的扶住許寒,叫馮冬靈先去休息,自己則扶著許寒往大堂而去。
月明星稀,乳白色的月光灑在寂靜的庭院間,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月影之下,姚惠嬌弱的身子,扶著許寒那諾大的身軀艱難前行,不多時,她已是累得香汗漓淋,喘聲籲籲。
那淡淡的汗香浸鼻而入,臂上的的那份柔弱,更是讓人心悸。
許寒雖有些半醉,但頭腦還是清醒的,他本不想讓一個女人扶自己,但在酒精和秀色的雙重作用下,他便有心裝醉,任由姚惠扶他。
半晌後,姚惠終於扶著他來到大堂。
燈火通明的堂中,淩子瑞正在那裡來回踱,一張老臉上躍動著焦慮。
聽聞有腳步聲響起,淩子瑞以為許寒到了,幾步迎到門口時,卻意外的看到那曖昧不清的一幕。
馮斌斌的夫人,正氣喘籲籲的攙扶著他們的許將軍而來,兩人皆是一臉酒意,似乎之前還另有隱情。
淩子瑞愣了一怔,嘴角旋即掠過一絲詭笑。
許寒看到淩子瑞時,便主動的直起了身子,向姚惠道“多謝夫人攙扶,夫人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姚惠盈盈一禮,輕喘著告退而去。
淩子瑞看著姚惠走遠,笑眯眯道“這大晚上的,將軍竟有興趣陪著馮斌斌的夫人吃酒,當真是好興致呀。”
淩子瑞此言,自有言外玄音。
“那夫人聽聞馮斌斌在澄州另娶了新妻,心中難過,本將隻是安慰安慰她而已,先生你可是想多了。”
許寒卻坦蕩的很,說著大步走入堂中坐下“瑄國敗北,澄州那些豪強害怕被弈國入侵,借馮斌斌之力抵抗弈國。”
“如此說來,馮斌斌名義上是替弈國打天下,實則上是想據澄州自立反弈了。”淩子瑞語氣中有幾分懷疑。
許寒卻一揮手,斷然道“這還用猜麼,馮斌斌此人本就是後梁亂軍賊頭,絕不甘屈居人下。”
許寒自信的判斷,卻感染了淩子瑞,他不禁微微點頭,讚歎許寒的判斷力。
“澄州離我們十萬八千裡,暫時也與我們關係不大,倒是關中方麵的變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許寒改變了話題。
淩子瑞思緒一轉,額頭頓時凝起一道深痕,麵帶憂慮道“延安的細作來報,不久前瑄國利誘北涼王率五部關中諸軍討伐我們,而根據情報,北涼王等部兵馬已開始集結,似乎已有攻打淮上的跡象。”
許寒的劍眉漸漸橫成一線,刀削似的臉龐上愈加冷峻。
北涼鐵騎的強悍戰鬥力那可是天下聞名,許寒幾番擊敗鄧寅爍、李禎濡,以及韓釗福,主要靠的就是他精銳的騎兵,而他手中的騎兵畢竟遠少於步軍。
北涼王朱軒等北涼軍,卻恰恰以騎兵為主。
一旦騎兵的長處被掩蓋,許寒的實力就將大打折扣,這一點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這分明是鄧寅爍想要借刀殺人,朱軒這班北涼禽獸怎會這麼蠢,甘心為鄧寅爍賣命!”
許寒有些火大,話中也直暴粗口。
淩子瑞搖頭歎道“這個老朽也猜不透,畢竟北涼王等輩遠離中原,我們對他們所知甚少,不過根據情報可以確定的是,北涼軍的入侵應該是已成定局。”
“兵馬大抵有多少?”許寒冷冷問道。
淩子瑞屈指算了一算,吐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五部北涼諸王,四萬步騎!
“四萬步騎!”
聽到這個數字,許寒不禁暗抽了一口涼氣。
自起兵以來,這將是他所遇到規模最龐大的敵人,四萬之眾,比上前次申城之時的弈軍還多一倍。
而且,最關鍵的是,敵人這四萬步騎中,隻怕其中騎兵鐵騎至少在兩萬到三萬之間。
許寒不得不承認,這一次的敵人,無論從質量上,還是數量上,都要遠遠的壓倒自己。
“看來,一場惡戰是再所難免了!”
許寒冷冷一語,渾身上下,沉寂未久的熱血,再度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