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桃花釀_卿本妖嬈:王妃要休夫_思兔 

第十章 桃花釀(1 / 1)

卿本妖嬈王妃要休夫!

自會麵交鋒,卿君偶爾會亂了分寸,所以不得不謹記“心動則智損”。他則始終平靜清醒。雖舉止輕浮,但張弛有度。即使偶有親昵,也收放自如。

現下,他大放厥詞,字字句句彰顯著強烈的占有欲,作為女強人的卿君按理說應當反感。可是,她卻莫名蕩漾起一絲柔情,她隨即便對自己這般心思表示不屑。

正當自己不知如何應對他時分,一位侍者小哥敲門求見。

是明軒,江浸月身旁的那位先前很不待見卿君的侍者。今時今日這般光景,又恰巧遇見夜無儔在她房中,他便越發不待見卿君了。敷衍的行了禮,道“二公子著我為小姐送來些安胎補品,望小姐笑納。”

說完將件用牛皮紙包裝好了的盒子放置在卿君麵前的茶桌上,鄙夷的打量了夜無儔,便轉身告退。

夜無儔無端燃起的怒火便愈加繁盛,掌風一掃而過,那些名貴補品便應聲倒地“本王的骨肉,倒要些外人費心!”

卿君嗤之以鼻,“王爺言之鑿鑿,貌似你我當真已然夫妻之實了一般。”

夜無儔欺身而下,手支在卿君麵前茶桌上,目光貪婪,徐徐緩緩道“你信不信本王現下便將缺失的那茬補上。”關節凸顯的手指依次在桌案上敲打出動人心魄的音節。二人俯仰之間,高下立判。

當然,那日什麼也沒有發生。較之於她鮮美的身體,卿君知道,這位隱忍的王爺貪圖更多。

此刻她已然坐在前往平陵的轎子上,正吐得昏天暗地,奄奄一息。

懷中抱著一壇酒——她心心念念的桃花釀。

生平並不喜杯中物。白的紅的啤的,除非應酬,否則絕不沾染分毫。她需要在條件許可的狀況下隨時保持清醒,來應對所有突如其來的狀況。

穿越來這西涼古國,她便下意識將這視為一場不期而遇的旅行。所有旅行的本質便在於逃離,逃離所有熟悉的、既定的、宿命的。卿君便也安逸沉溺於這醉生夢死的歡愉。況這桃花釀的確要比現代工業化大生產的產物要細膩、綿柔、有人情味兒!

那人遣煮鶴將這壇酒交付過來的時候,卿君委實吃了一驚。煮鶴依舊“冷豔”得緊。一隻手穩穩當當便將一壇酒遞至麵前,另一隻空蕩蕩的袖管桀傲的在四月的荷風中飄蕩。仿佛連旁人的憐憫也嫌可恥多餘。

“爺交待隻怡淺酌,切莫貪杯。”卿君懷疑煮鶴是否傳染上了夜無儔那廝的習氣,牛氣衝天。

給子衿使了個眼神,她便溫順收納下那壇主子中意的美酒。

卿君雖望著那酒壇猛咽口水,但思及上回同夜無儔的峰會自己以弱勢失利收場,今兒在那人家仆麵前非得重拾往日威風不可!

“喲,這七王爺送個禮還附加霸王條約,好不新鮮!”

煮鶴卻仿佛沒有聽見卿君這句含沙射影的話,氣勢愈發看漲“爺還交待了,如今這樁婚事唯一的憾事也完滿了,二小姐宜安守本分,忠貞待嫁。”

自己的玩笑一句——“若當真要給這樁婚事尋個什麼不妥之處,便是往後很難喝到這青川的桃花釀了……”,他也記了個實在。雖未挽回自己的頹勢,但內心卻受用的緊。

閒暇時候,卿君便命人尋摸來相關史冊惡補平陵常識。

具西涼地質大神——裴道元所著的《山海經注》所描繪,西涼的版圖自橫亙東西的棄疾山脈被一分為二。往北即是被北方胡狄侵占的北嶺半壁江山。往南便是偏安一隅的小朝廷。西涼南疆之中,帝都西京居於中間,四周間或分布各個軍閥財團。西京東北方為“平陵”,榮國公蕭伯殷主事。平陵與帝都西京邊境有一山名曰“蒼山”。自西北向東南方向延伸,猶如天然屏障,將兩大勢力圈隔斷。

平陵與胡狄所占之地直接接壤。榮國公對於野蠻凶悍的胡人一貫避其鋒芒,“量平領之力,結與國之歡心”,極儘賣國求榮之能事。翻閱《平陵誌》得知,蕭伯殷此人膝下一子二女。長子,蕭佑君,勇猛匹夫一枚,在西京為質。長女蕭儀君,蕙質蘭心,二十又七仍待字閨中,經商能手女強人。她審時度勢,深知亂世之中“下層基礎”、經濟實力的重要性。建議其父合理利用其地理優勢,大力發展與胡人的雙邊貿易,積累了一筆可觀的財富,以填其父酒池肉林、夜夜笙歌的奢靡欲壑。

由於蕭儀君更能貼切了解其父的需求,所以自然對其喜笑顏開。而蕭佑君整日喊打喊殺的匹夫作風則深為其年邁誌衰的老父所惡。故而平陵境內皆知榮國公喜女不喜子。兄妹之間、父子之間皆是嫌隙漸生。

榮國公對於女兒蕭儀君多為倚重。命其掌管小金庫鑰匙,分配予奪,好不威風。而長子悲壯、慘淡、不得誌的人生則令人潸然。

夜無儔此番著封恬護送卿君回娘家,安份待嫁,等著一個月後,自己的如意郎君踏著七彩祥雲,迎娶她過門。

隨即便開始了顛簸悲催的旅程。

出了平南王府的大門,顛了近兩個時辰才到青川邊境。其間卿君吐了七八回,古人坐慣了轎子,自然不以為卿君實乃“暈轎子”,還一個個都以為她是妊娠反應厲害。

吐得七葷八素間,隱約聽見馬蹄聲靠近了轎子,有人對著子衿低聲細語了幾句,旋即子衿便掀起轎簾,遞上一碟梅子。子衿嬌聲細語道“封將軍遣奴婢送來梅子一碟,給小姐壓壓驚。”

卿君撿了顆梅子,正預備送到嘴裡,抬眼便見著子衿低眉垂眼、霞飛雙頰,一副“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的模樣。卿君下意識望向花轎外,隻見一人一騎,絕塵而去,徒留一個颯爽利落的背景。

子衿低著頭為卿君端著碟子,並不安分的用餘光斜視,目送封恬離去。這可是高難度動作,可子衿直至看不見人影聽不見馬蹄聲了,還遲遲舍不得收回目光。

卿君吃完幾顆梅子,稍稍好點了,見著子衿這般有趣的造型,歎道“少女情懷總是春啊!”

子衿抬頭見卿君正意味深長的瞧著自己,尚且懵懂無知呢。卿君眉毛朝著封恬離去的方位輕輕一挑,揶揄道“想瞧便出去瞧仔細!”子衿繼續裝糊塗“小姐何出此言?奴婢正經服侍小姐要緊!”

卿君笑“去罷,左右不過幾顆梅子,我自己還吃得,不用伺候!切莫誤了你的大事!”卿君笑看著子衿被她逗的麵紅耳赤的退下了。心想,孰知二十一世紀的員工素質覺悟可沒有這般高了!偶爾加個班都要喊天喊地,沒人權、沒時間逛街、沒時間陪男友、沒時間帶小孩……一個個的口號倒是層出不窮。青川與平陵一衣帶水,這水,便是“淮水”。花轎行至淮水邊便是青川與平陵邊境了。一行人又改走水路。在淮水上逆流漂浮了三四個時辰,到達了平陵境內,又改乘花轎。這跋山涉水的長途旅程,叫卿君情何以堪!剛開始,卿君還耐著性子,乖乖呆坐著。然則這一個時辰複一個時辰,動如脫兔的卿君可如何能熬過?遂招來了子衿、子佩,百無聊賴問道“你們這兒有什麼解悶的法子嗎?”於是乎,花轎內開始不亦樂乎了拋石頭、鬥百草、嗑瓜子、猜枚……這麼樂著,也不覺著旅途難耐,兩個丫頭也漸漸玩開了,亦不再琢磨這小姐越發開朗起來了。轎外響起了一聲男子清冷的聲音“前方即是平陵!”卿君估摸著這必定是封恬在說話,因為她看見子衿臉上又開始紅霞紛飛了。取笑了她一陣兒,卿君開始掀開轎簾子,窺探著傳說中自己的身體生長的地方。

這平陵的空氣微甜,不愧為自小生長的地方,這兒的草木空氣都無比契合這具稚嫩卻飽經滄桑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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