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認的是，一旦李世民將陳牧抬到了泰山之上去封神的話，那麼陳牧將會徹底在大唐擁有不死權。
不，準確的說是無罪權。
也就是說，若是李世民真的那麼做了，以後哪怕陳牧直接指著大唐皇帝的鼻子說出任何逆反的話，皇帝都隻能受著。
當然，這個皇帝指的是李世民之後的皇帝，畢竟他的神位是李世民封的，他要真惹怒了李世民，李世民就算不能殺他，可直接撤了他的神位還是能做到的。
畢竟皇帝乃是天子，能代天封神，自然也就能廢神。
可也僅僅隻限於李世民，因為後來之君是李世民的後人，一旦他們敢做出廢神的事情出來，先不說合不合規矩，單單是天下人的口水都能讓皇帝徹底跌落神壇。
為什麼明明所有皇帝都知道衍聖公是什麼，卻沒有人敢動呢？
真以為是什麼天下士子的緣故？
彆鬨了，因為他們有心無力，君不見朱元璋多狠，殺的朝堂人頭滾滾，他會在乎士林是什麼反應嗎？開玩笑。
畢竟他可是連亞聖孟子都給抬出文廟了！
可饒是如此，他卻將異族之人冊封的衍聖公給保留了，這裡麵難道就真的沒有問題？
不僅如此，他甚至沒有剝奪衍聖公的世襲罔替，如此離奇的事情要說其中沒有什麼彎彎繞繞，估計沒有人會相信。
至於有人說南宗，真以為朱元璋不知道孔家有南北兩宗？他為什麼沒有去動北宗？因為他是後來之君，前麵的大元皇帝再怎麼著，他們在入主中原之後也沒有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占領了中原，而是說他們自己才是中原正統，甚至還扒拉著給自己找中原的祖宗。
在這樣的情況下，朱元璋可以喊出驅逐韃虜，恢複中華，但卻不能不承認大元是中原皇朝。
既然是中原皇朝，那大家就是一脈相承，大元皇帝冊封的孔子神位，他是要承認的，而作為孔子後人的衍聖公，他就沒辦法動。
這跟權力大小無關，純粹就是為了江山穩定考慮。
就像現在這樣，一旦李世民將陳牧抬到泰山封神，哪怕是李承乾即位，見了陳牧也得老老實實的見禮，和這個比起來，什麼入朝不拜，劍履上殿之類的通通都弱爆了。
不僅僅是陳牧，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更是被嚇得渾身一哆嗦，他們真的想拽住李世民，讓他收回成命。
可想想陳牧做出來的事情，似乎……也並不過分？
隻是這種感覺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想想以後他們很有可能在見到陳牧的時候需要行大禮，兩個左右宰相就有點兒渾身不舒服，心裡頭好像是憋了一口氣似的。
倒是李世民，完全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甚至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他眼神中的一抹期待？！
那特麼的是期待吧？！
……
接下來，李世民又詢問了陳牧一些問題，陳牧的思維儘管還停留在泰山封神上麵，但也老老實實的替李世民做出了解答。
兩個時辰後，陳牧哭笑不得的走出了甘露殿，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在探討國策的李世民三人，重重的歎了口氣，低聲道：“沒想到這次回來，竟然還有可能撈個神位回去，嘖嘖……”
說完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已經到了下午未時末了，現在回去的話，或許還能趕上給長孫皇後做晚飯？
想到這裡，他也不再耽擱，邁開步子朝著永樂宮走了過去。
隻是在他走到半路的時候，眼前忽的出現了一道渾身散發著貴氣的溫婉女子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陳牧雙眼閃爍，盯著女子看了一會兒，大腦瘋狂運轉，想要看看自己是否認識眼前這個人。
隻是很顯然，他的記憶中完全沒有眼前這個女人的任何畫麵。
這時，女人也來到了他的麵前，先是打量了一番他，然後才微微下蹲，算是打招呼，隨後柔聲道：“你便是陳小郎君吧？”
陳牧收回思緒，後退半步，拱手抱拳：“在下陳牧，但不知……”
“我姓楊，梁王乃我幼子！”女人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溫婉的笑容。
陳牧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這位便是傳說中的楊妃，那個身上流著楊廣血脈的前朝公主？
其實對於楊妃，陳牧先前並不了解，他對楊妃的印象一直都是從李世民的角度去刻畫的，隻是後來在和李恪接觸之後，陳牧在照顧長孫皇後的這段時間裡，也特地跟長孫皇後了解過關於楊妃的事情。
之後他又自己查了一遍所有關於楊妃的資料，但隨著他的了解，他忽然發現他先前對楊妃的所有認知基本上全部都是錯誤的。
比如他先前認為楊妃是楊廣最寵愛的女兒，但事實卻好像並非如此，根據長孫皇後所說，楊妃從出生到嫁給李世民，中間連個封號都沒撈著，就特麼的離譜。
而且據長孫皇後所說楊妃在宮中的為人很好，雖然地位僅僅隻是四妃中的墊底，但卻和長孫皇後走的最近，平日裡對李承乾等人也都視如己出，算是長孫皇後在後宮的得力臂助。
最後，楊妃不爭不搶，哪怕每個月李世民在她的寢殿留宿從來沒有超過兩次，有時候甚至一次都沒有，可她卻從來沒有任何不滿，反而讓自己愈發的低調。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楊妃的身後不是有長孫皇後撐腰，她在宮中將寸步難行。
腦海中回想著關於楊妃的事情，但陳牧卻沒有絲毫停頓，再次抱拳：“原來是楊妃當麵，不知楊妃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陳牧說完，楊妃並沒有立即回應，而是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才略帶幽怨的看向陳牧，低聲道：“陳小郎君，愔兒在寢殿禁足二十三日了。”
“？？？”
聽到楊妃的話，陳牧的大腦突然間宕機了足足三秒，之後他才猛地想起來，他好像……嗯，將李愔禁足了？
好家夥，這段時間忙著長孫皇後的事情，他好像還真的將李愔那個熊孩子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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