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宮因為被李愔尿在了大殿上麵，所以陳牧也沒有在這邊停留，直接帶著長樂公主返回了鳳鳴殿，並著玲瓏帶人將永樂宮重新打掃一遍，確保不會有任何殘留，畢竟……挺膈應人的。
而長樂公主則在見到李愔的那一刻，心底便充滿了好奇和疑惑，好奇李愔在大殿裡麵究竟經曆了什麼。
隻是她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問，並且責令所有人不得將今日下午的事情外傳。
可到了傍晚，一則消息宛若石破天驚般的在整個皇宮大內傳開了。
甘露殿。
正在批閱奏章的李二陛下猛地將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全部噴了出去，罕見的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道：“你說什麼？老六讓人將前隋的史書全部送去了他的寢殿？”
底下，胡德的臉上同樣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震驚：“陛下，這或許是六殿下在三殿下就藩後大徹大悟了吧？”
話雖如此，但胡德顯然說的沒有任何底氣。
李愔讀史書？開什麼玩笑？一個連論語都背不下來的人，去看堪比天書的史書，這不是開玩笑麼？
大徹大悟？李世民嘴角輕抽，作為父親，李世民或許不是那麼合格，但對於自己的每個兒子什麼脾性他還是很清楚的。
平日裡他但凡讓李愔去學習，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寧願相信楊廣沒死，都不會相信自家老六突然間開竅。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李世民才勉強平複了心底的震驚，皺眉道：“老六今天都做什麼了？事無巨細的全部說一遍。”
東宮內的李承乾也跟李世民的反應差不多，甚至還要更過一些。
畢竟李世民平時對於自己的兒子關注度並不算太多，除了極個彆的，而李愔顯然不在這個行列當中。
尤其是李愔平日裡的作為，更是讓李世民對這個兒子有種避之不及的感覺，若非必要，他甚至不願意彆人在他麵前提到李愔。
可李承乾不同，他可以說是將弟弟妹妹們帶大的人，長兄為父這個詞語在李承乾這裡可謂是被體現的淋漓儘致。
因此，要說誰對李世民的皇子公主最熟悉，李承乾敢說第二，哪怕是長孫皇後都不敢說第一。
畢竟哪怕是長孫皇後，心思更多的也是放在了他們幾個親生子的身上，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但李承乾所需要照應的卻是所有的皇子公主，因此，李承乾對每個皇子的了解都是最深的，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跟見了鬼似的。
然後說出了和李世民一樣的話：“將老六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部跟孤說一遍，不要錯漏一點兒！”
除了李世民和李承乾之外，長孫皇後，德妃，淑妃……全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尤其是楊妃，作為親生母親，她並沒有去考慮李愔是不是大徹大悟了，而是擔心李愔是不是見鬼了，中邪了。
可長樂公主那邊下令對李愔禁足，哪怕是她這個親生母親，想要見一麵也不太方便，畢竟雖然長樂公主平時喊她一聲楊姨娘，可論起在李世民心裡的地位，她這個楊妃顯然是夠不上長樂公主的。
……
鳳鳴殿。
作為下午事件的當事人之一，長樂公主此時正呆愣愣的坐在陳牧的對麵，臉上的好奇之心更重了幾分。
她知道，李愔突然要前隋的史書，肯定和眼前這個自己選出來的郎君脫不了乾係，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尤其是下午的時候，永樂宮內時不時地就會傳出李愔的慘叫聲，可她親眼看著李愔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還真是讓人想要一探究竟呢。
陳牧被長樂公主看的有點兒麻，哭笑不得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你要是再不問的話，我可就真的不說了。”
“……”長樂公主頓時俏臉通紅：“郎君壞死了，既然知道妾想明白因果，卻又故意吊著妾，郎君……妾要生氣了！”
看著長樂公主似嗔似喜的撒嬌，陳牧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將眼前的嬌美人抱了起來，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換來了長樂公主有氣無力的敲打。、
而後陳牧便大致說了一下李愔的問題和他的方法，其實彆看陳牧前麵說的挺狠，但這種辦法對於李愔到底有沒有用，他的心裡其實也沒底，還是那句話，李世民都馴化不了的人，他這個外姓人能做的不多。
說句不好聽的，若非今天碰上了，他還是會和以前那樣對李愔不管不問，畢竟他死不死，跟他陳牧沒有任何關係。
但今天的所作所為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隻能聽天由命了。
聽完後，長樂公主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輕輕地依偎在陳牧的懷裡，柔聲道：“此時想必阿耶他們也都被六弟那邊的動作給驚著了呢。”
陳牧撇撇嘴：“驚就驚吧，他自己管不了，還不允許彆人管了？”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站在門口處的一個侍女忽然走了進來，躬身道：“公主，楊妃在外麵等著想要見您……”
話音落地，長樂公主微微怔神，隨後立即從陳牧的懷裡掙脫開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這才道：“郎君是否要回避一下？”
陳牧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那我便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過去找我就行。”
說完之後，他便直接走進了鳳鳴殿的寢殿。
其實他也挺想見見楊妃這個人的，不說其他，單單一個隋煬帝最寵的公主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他好奇，隻是如今這個情況明顯不合適，尤其是他剛剛才將楊妃的兒子給關了禁閉，還嚇了個半死，會不會產生心理陰影都不知道呢，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好奇也隻能壓一壓了。
長樂公主回頭看著陳牧，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寢殿內，才對著侍女道：“請楊姨娘進來吧……”
說著，她又覺得不妥，便搖頭道：“算了，還是本宮親自去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