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不要去弘文館做個學士？”
噗……
此話一出，跟在李世民身邊的陳牧差點兒沒咬斷自己的舌頭，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大唐皇帝，整個大腦瞬間宕機。
李世民哭笑不得的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你個混小子，讓你去做學士，又沒有讓你當學生，你這個反應是怎麼回事？”
陳牧嘴角輕抽，眯著眼道：“先說好啊，我不是看不起弘文館，但我在未來也就是個普通本科，而且雖然我們那個時代也會學習一些文言文……哦，也就是現在的這種文章，但大多數都隻是選段，至於完整的四書五經，已經被教育部剔除出了教材……”
“你等等！”
沒等陳牧說完，李世民便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雙眼閃爍，沉聲道：“你說你們那個時代已經不學完整的四書五經？經史子集這些也不是完整的？難道你們那個時代已經徹底摒棄了聖人學說？”
陳牧搖頭：“這個倒是沒有，一些好的我們還是會學的，但很多東西，在曆史的沿革中，已經完全被改變了其原本的意思，從聖人學說變成了糟粕，尤其是……”
說到這裡，陳牧稍作停頓，隨後劈裡啪啦的將後世的孔府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最後更是將‘世修降表’四個字給說了出來。
這一說陳牧就直接說了接近小半個時辰，等他說完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入了鳳鳴殿。
可此時的李世民已經徹底沉默了，以至於長樂公主在旁邊跟他見禮他都沒聽到。
其實作為千古一帝之一，而且算得上是半個開國之君的李世民，和推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漢武帝一樣，對於儒家都隻是用了其一個表像，內裡他依然奉行著內聖外王的準則。
或者說，整個大唐的所有皇帝，基本上都是奉行的這個原則，君不見，一直到了大唐晚年的時候，依然不是在滅國，就是在去滅國的路上？
對待蠻夷和四方小國，大唐的宗旨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那就是聽話給肉吃，不聽話？那就把你變成肉。
簡單，粗暴，但也正是這個做法，才讓大唐成了華夏在世界上最大的榮耀。
大漢讓華夏原住民多了一個名為漢族的民族，但大唐卻讓全世界多了無數的唐人街，就是因為大唐滅的國家足夠多，打的他們足夠狠。
不服？不服就徹底消失，連讓你開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你，就是這麼霸道！
因此，對於儒家學說以及儒家的人，李世民雖然在用，卻並不依賴，可饒是如此，在聽完陳牧的話之後，他依然被聖人的那些後人們的操作給驚呆了。
如果真的和陳牧說的一樣，那還是聖人苗裔嗎？！
良久，李世民才重重的呼出口濁氣，道：“那你們那個時代都學的什麼？”
剛說完，他便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鳳鳴殿，長樂公主正委屈巴拉的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
看著自己心愛的小棉襖露出這樣的表情，李世民頓時急了，連忙道：“誒呦，原來已經到鳳鳴殿了啊，是阿耶想事情想的入迷了，那個……”
噗嗤！
長樂公主抿嘴笑了出來，挽著李世民的手臂：“阿耶，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是不是郎君又做錯什麼事情了？”
正坐在那裡沏茶的陳牧：“？？？”
不是，你們父女倆都喜歡這麼玩兒是吧？特彆是你長樂，知不知道誰最親啊？丈夫才是最親的好不好？！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的教一下長樂什麼叫做相夫教子了，嗯，這個傳統很好，不能丟了。
但長樂公主的話卻讓李世民喜笑顏開：“沒錯，就是這個臭小子，剛才說了一堆話，這才讓阿耶走神了！”
說完，他還對著陳牧哼了一聲，惹得陳牧直接連翻好幾個白眼。
但隨後他便開口道：“行了，你還要不要聽了？！”
聽著怨氣滿滿的話，李世民炸了，指著陳牧：“你看看，你看看像什麼樣子？我可是皇帝，你就這麼跟我說話的？！逆反天罡，你……”
“……”陳牧撇撇嘴，完全沒有在乎的意思。
眼瞅著陳牧那堪比城牆厚的臉皮，李世民也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這個混小子都不會在乎，乾脆也懶得裝了，抽搐著嘴角坐在了陳牧的對麵，拿起一杯陳牧剛剛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這才道：“說吧！”
陳沐切了一聲，低頭稍作沉思，而後道：“在我們那個時代，已經分了文理科，但不管是哪一科，都是為了更好的實用性，所以我們學的科目很多，語文，也就是國學，其中有一些精髓的聖人學說，也有古人留下來的詩詞，然後是數學，也就是九章算術……”
陳牧開始從最基礎的語文數學講述，一直講到了大學裡麵的金融管理等等學科，聽的李世民和長樂公主是如癡如醉。
尤其是李世民，作為一個皇帝，而且還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皇帝，哪怕陳牧說的僅僅隻是隻言片語，但他還是從中看到了這些學科帶來的重要性。
隻是李世民卻完全沒有在大唐推行的念頭，最起碼現在不行，甚至近幾十年甚至百年內都不可能。
且不說世家大族的事情，僅僅在未來取消了士農工商的階級層次這一點兒，在大唐基本上就不可能實現，除非大唐培養出了足夠多的貧民弟子，沒錯，是貧民，連寒門都不行。
所以，李世民很好奇，未來的時代裡，聽自家女兒說那個時代已經沒有了皇帝，那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作為一個求知欲很重的皇帝，李世民向來是個有問題就解決問題的人，所以，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隻是聽到這個問題後，陳牧卻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去跟李世民說了，不是他不知道，而是對於那段曆史，說實話，陳牧並不是特彆願意提，因為每次提起，他都會有暴起殺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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