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今日問詢,振聾發聵,承乾愚笨,確實有太多不懂的地方,既然陳兄來自於未來,必然可以給予承乾更多的教誨,所以……還請陳兄不吝賜教!”
看著李承乾眼神中的堅韌,陳牧頓時有些頭大的揉了揉眉心,道:“其實這些東西完全沒有教出來的,剛才我也說了,紙上得來終覺淺,須知此事要躬行,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太子殿下既然有心想要做好,那麼就要真正的深入到民間,去了解百姓到底需要的是什麼,正所謂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太子隻需要將百姓所需處理好了,那麼整個國家也就治理好了。”
話音落地,李承乾猛然抬頭,滿是震驚的看著陳牧,他現在越發的對陳牧好奇了,隻是相較於陳牧,他更好奇的是陳牧所生活的時代。
畢竟據長樂公主所說,陳牧在未來不過隻是一個升鬥小民,但他卻對治國如此明了,難道那個時代的人都是如此麼?
可如此一來,置皇帝於何處?!
陳牧沒有理會李承乾的震驚,繼續道:“除此之外,身為一國之君,還需保護好自己的子民,正所謂真理隻在兵峰覆蓋之下,所以大唐的戰力絕對要保持最巔峰的狀態,如今四方皆蠻夷,可以時不時地將大唐的將士拉出去曆練一番,太子要謹記,見過血的士兵,和沒有見過血的……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李承乾因為很多時候都是李世民親自教導,並沒有儒家骨子裡的那種‘仁’,所以,在聽完了陳牧的話之後,他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再次朝著陳牧拱手抱拳:“承乾多謝陳兄,日後若是有暇,還請陳兄可以抽出時間,幫承乾解惑。”
說著,他也不等陳牧回應,便繼續道:“今日叨擾了陳兄這麼長時間,是承乾的不是,承乾在此跟陳兄告罪,這便告辭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陳牧也立刻起身跟了過去,一直將他送到了大門口,目送著他離開,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沒辦法,應付李承乾兄弟,壓力太大了。
倒不是說他對這兄弟倆有什麼畏懼或者其他,而是單純的覺得既然已經改寫了這個時空的曆史,就必須做好,畢竟大唐對於整個華夏而言,都是一顆無法消磨的璀璨明珠,他絕對不允許因為他自己的原因,導致這顆明珠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
因此……在麵對李承乾兄弟……尤其是李承乾的時候,他便會表現的有些小心,不是小心李承乾會不會生氣,而是小心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從而導致李承乾做出什麼對大唐而言難以挽回的事情!
片刻後,重新回到永樂宮的陳牧給自己倒了清水,沒辦法,大唐這邊的濃茶他是怎麼也喝不慣。
剛才硬著頭皮陪著李承乾和李泰喝了兩口,差點兒沒吐出去。
隻是就在他端著水杯準備解解渴的時候,卻忽的察覺到了異常,一口將杯子裡的水全部灌進了肚子裡,而後轉身朝著內堂走了過去。
“嗯~~~~~~”
當他靠近內堂的時候,突兀的一聲輕哼傳進了他的耳朵,刹那間,陳牧整個人都麻了。
畢竟他雖然母胎單身到昨日,但這不代表他就什麼都不懂,某些老師們的教學他還是有仔細研究的。
再加上他昨日才跟玲瓏行了周公之禮,豈能不知道這種聲音是什麼?
“什麼玩意兒?該不會是玲瓏在做什麼吧?”陳牧的腦子裡亂糟糟的,隨後又迅速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因為玲瓏的聲音不是這個。
可不是玲瓏,那是……
刹那間,陳牧猛地瞪大了雙眼,腦袋上滿滿的掛上了一連串的問號:“┌(。Д。)┐???”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連忙大踏步的走了過去,同時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到了門口的時候更是直接咳嗽了一聲,道:“長樂……”
內堂中。
長樂公主眼神迷離的靠著一根柱子,衣服略顯淩亂,一張小小的俏臉上麵布滿了紅暈。
突然間聽到陳牧的聲音,她的思緒瞬間回歸了本體,微微怔神,隨後不緊不慢的起身,將衣服稍作整理,確認看不出來後,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道:“郎君忙完了嗎?”
說話間,她走出了內堂,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如果不是她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徹底消散,陳牧就信了。
嘴角輕抽,陳牧點了點頭:“暫時沒事了,你剛才……”
說到這裡,他瞬間收了話頭,接著完全不給長樂公主反應的時間,便繼續道:“我準備回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
隻是長樂公主何其聰慧的一個人?
儘管陳牧及時的收住了話頭,但她還是清楚的明白了陳牧的意思,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思,再度變得波濤洶湧,臉蛋兒發燙。
眼神也開始有些飄忽,完全不敢去看陳牧的雙眼。
在這種情況下,長樂公主隻感覺自己有些沒臉見人了,怎麼可能跟陳牧回去?
不見人的時候都這樣了,到時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夠把持得住。
所以,陳牧這邊剛剛說完,她便急忙搖頭:“不了,阿娘說讓妾今天過去有些事情要跟妾交代,待妾這邊忙完之後,再過去尋郎君。”
陳牧也清楚,這個時候讓長樂公主和自己一起走有些不太現實,畢竟女孩子的麵皮薄一些才是正常的。
而且聯想到剛剛長樂公主可能做的事情,他自己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小丫頭。
哭笑不得的點點頭:“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過去了。”
長樂公主此時巴不得陳牧趕緊走,再待下去的話,她自己估計都要繃不住了。
與此同時,甘露殿。
李世民靜靜地坐在龍椅上,雙眼閃爍,低聲道:“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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