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內,酒杯碰得咣咣響。
幾杯下肚,季懷瑜喝高了,她蹲在牢房外,眯著眼說:“懷柔入宮了,她誌向高遠,她想做人上人!而我就不同了,我哥心疼我,所以把我安排給周庭深,我姨母說了,隻要他碰了我,她就有辦法逼周庭深娶我!”
“那豈不是很容易?”沈多芙坐在牢房內,話回得很快。
“起初我也覺得很容易,所有人都這麼覺得!可是我勾引他半年了,連他屋都沒能進去!聽說他在外頭玩得花,卻從不碰府裡的丫鬟,你說我是不是該搬出去?”季懷瑜嚎哭。
“……”沈多芙打了個酒嗝,渾身熱起來了,看著隔在牢房外的季懷瑜的哭臉,愣住。
此情此景,真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
“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他躲我跟躲瘟疫一樣!我是不是真的不討人喜歡!”
“你剛剛說你在勾引周庭深?確定不是許羨?”沈多芙被季懷瑜哭糊塗了。
季懷瑜止了哭,眉眼黯然道:“你放心,我不喜歡許羨了,男人多得是,你們都成婚了,我找誰都不會找他。”
“那就好,不是許羨就好!”沈多芙笑了,不要迷戀許羨,會被挖眼割舌,淩辱致死。
季懷瑜:“……”
沈多芙望向濕寒的天牢,長歎一聲,並未說話。
“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你現在福禍難料,生死未卜。”季懷瑜垂首,低聲道,“你幫我良多,如今你落難,我什麼也幫不了你!忠勇侯府我隻是寄居,我哥......”
頓了一下,她才歎道:“我那個嫂子醋意大得很,今夜我哥托人將我送進來見你,她得知後都同他大吵了一架,真是極難相處!”
“誰說你幫不上忙?”沈多芙眉眼流轉,笑道,“西城門前,永定街頭那家三層酒樓,好像貼著告示要賣鋪子,你幫我去問問,他要賣多少?”
季懷瑜愕然:“你怎麼對上京這麼熟悉呢?”
上京城實在大,季懷瑜到現在出門還會迷路,還沒能認清回忠勇侯府的路。
“我一進城,便注意到了,那家酒樓位置不錯,我打算盤下來。”沈多芙一下酒醒了,方才沒想起來,這事要是讓沈忠去辦更穩妥。
“這事,你恐怕一個人做不來......”
“果然不愧是沈家主啊,淪落到這種地步,還想著生意?”
沈多芙剛啟唇,便被從外走入牢內的人打斷。
話落,蕭若晴和孟景程已走至牢房外。
“這麼晚了,外麵那麼大的雪,還能來這看我,你們還真是將我放在心上!”沈多芙盤腿坐在地上,抬眸朝牢房外的兩人笑了一下。
“芙妹,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自是與旁人不同!”孟景程說話時,看了一眼沈多芙,隨即便被溫桃吸走目光。
頻頻看向溫桃,話都忘記說到哪了,眼底俱是驚豔之色。
蕭若晴冷冷的睨了孟景程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溫桃那張絕美的臉上,諷笑道:“一入京就引得全城臊動,外頭不知道的人,都以為這個婢女才是許羨之妻!”
這麼低級的挑撥離間,沈多芙心底冷笑,麵無表情道:“你們若是來看我笑話,那看完就可以走了!”
太後與她並不相識,無仇無怨的,為何突然要殺她?
她想來想去,就隻有蕭若晴在太後麵前搬弄是非,太後覺得煩了,就對她起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