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除夕,她作為孟尚書的女眷入宮赴宴。
蕭若晴已是中宮皇後,滿身榮光,貴不可言,讓人不敢直視。
宮宴之上,孟景程竟然膽敢與皇後私會,互訴衷腸,翻來覆去都是沒能娶到心上人的悔恨,都是對蕭若晴為他犧牲自己,入宮為後的憐惜。
被她撞破,她主動息事寧人,蕭若晴卻不願放過她。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以莫須有的罪名,讓太後對她當眾實施懲戒。
鞋拔子掌嘴。
孟景程自然不會管,她祈求得看向許太傅,而他隻是垂首飲酒,並不置一詞。
他分明已經大權在握,隻要開個尊口,便可免去她的刑罰,可他沒有,因為他已經成功收服了沈忠為他所用,不再需要她了。
當她想不管不顧說出孟景程和蕭若晴私會之事時,他倒開口了。
“拖出去跪著,彆臟了皇後娘娘的眼。”
她被罰跪在宮宴門口,來往之人皆要看她一眼,閒話兩句。
她以為她對那些冷眼與嘲諷早已習慣。可是羞辱,又怎麼會習慣呢?
跟著許太傅作威作福過一段時日,人被捧到一定的高度,臉皮也變薄了,根本不需要怎麼樣肉體上的折磨,隻要冷待,輕視便足以讓人心理防線崩塌。
大雪紛飛,皇城紅牆綠瓦,美如丹青,卻透著刺骨的寒冷,一想起來,她仍覺得膝蓋疼。
她親眼見過許羨維護蕭若晴的樣子,親眼見過季懷瑜的下場,還有彆的女子,拖家帶口下場都很淒慘。
感情這回事,沒有道理可言。
是啊,他說的沒錯,誰也救不了她,包括許羨。
“好!知道了,有許大人護著,誰敢動她?”
“你……”
沈多芙瞬間偃旗息鼓,笑容輕佻,毫不在意,許羨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心頭一陣鈍痛,渾身都不舒服。
火是她挑起來的,架是她要吵的,她鬨起來,把彆人逼得快瘋了,她就認輸。
這女人,是會氣死人的。
許羨甩袖離開。
外頭的青尋提著兩桶熱水,見兩人吵的不可開交,一時不敢進屋,直到許羨離開,才悻悻的進屋倒水。
見沈多芙泡在浴桶裡,低頭狠狠的搓著自己的脖子,青尋想了想,開口詢問:“少夫人,無慮剛剛回來,急匆匆的把方禦醫請走了,許大人又對您發這麼大的火,發生什麼事了?”
沈多芙瞥了青尋一眼,歎了一口氣,將見到孟景程之後發生的事,全部事無巨細跟青尋說了一遍,就像是找到了一個樹洞,什麼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
青尋聽完,氣炸了!
“孟景程這個無恥之徒!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孟家,一把火燒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蕭若晴這個賤人,一定要死了才好!怎麼可以這麼陰險這麼惡毒?”
“三品京官算個屁啊!讓自己的夫人受儘委屈,什麼東西?還不如巷口賣豬肉的王屠夫會疼媳婦!”
青尋叉腰罵人,氣得在內室走來走去,突然聽到浴桶中傳來稀碎的抽泣聲,青尋忙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