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許羨一句話也無,漆黑的眸子不見一絲波瀾。
不問不怪不發脾氣,儼然許太傅附體。
沈多芙心頭惴惴不安,她想解釋來著,但許羨這樣的人,安靜的時候便是在思考,他自有判斷,彆人的辯解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隻會顯得聒噪。
更何況最後,她確實故意推蕭若晴出去擋刀,若不如此,中刀的就是她。
這事真說不清了!
沈府。
青尋見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屋,沒有任何交流,心想必是出了什麼事,急忙將燭火點起。
“備熱水。”沈多芙脫去外衫,準備洗澡,渾身都是孟景程和蕭若晴的味道,她快忍吐了。
許羨側眸,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掐痕,白皙的脖頸上橫著一條紅痕,極其醒目,令人望之生怒。
方才蕭若晴說沈多芙與孟景程在馬車內私會,他不信,卻頃刻間被怒火裹挾。
沒成想,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冷靜下來,一下子火氣又上頭了!
“你那麼恨蕭若晴嗎?恨到要她死?即便如此恨,你也不能讓她死在為我擋刀上!”
許羨站在沈多芙身後質問,語氣很是收斂,能聽得出來他在克製,想要同她好好說話。
她卻瞬間怒了,一把掃落矮幾上擺放的茶具,上好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她回身,衝他吼道:“你吼我乾什麼?”
“我沒吼你!”許羨目露錯愕。
“她先推我!我不推她,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沈多芙回的很快,“那還是她死吧!”
許羨無語。
沈多芙長歎一口氣,再沒有任何想解釋什麼的欲望。
她知道。
他認定的事情,不會因為她的解釋而被推翻。
“季九舟要殺的是你,蕭若晴是替你擋刀,又不是替我!這件事,你應該負最大責!你現在無非就是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然後再高高在上的來指責我!你們男人就是這麼惡心!”沈多芙心裡窩火,嘴上便不饒人,反正她現在說什麼都無用,索性發一通脾氣,至少這樣自己還能好受一些。
“我沒有。”許羨沉聲駁斥,她與旁的男子把脖子都親紅了,他跟隻綠毛龜一樣,忍著沒有因此事對她發火,反倒被訓一頓。
這女人,果真是反了天了!
“你敢說,你不想殺她?”許羨被徹底激怒,眼中厲色一閃,抓住沈多芙的手腕。
“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她死!但她又死不了!能得你憐惜,她就賺了!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女人,我看你也挺享受的!”沈多芙甩開。
她冷笑道:“我告訴你,你背後又沒有眼睛,看不到,隻能聽彆人說!信蕭若晴,還是信我,隨你咯!我無所謂!”
“那我也告訴你,蕭若晴現在不能動,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許羨聲音洪亮,氣勢洶洶,像隻被侵犯領地的猛虎,暴戾凶狠。
他沒說他會信誰,但他出言警告她了,蕭若晴不能動。
如果沈多芙能冷靜下來,細心的剝開雲霧,看進更深處,興許她能發現麵前的男人,不過一隻嫉妒到發狂的紙老虎,他對她根本做不了什麼。
可惜沈多芙被唬住了,須臾間,她像是被困在了上京皇城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