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水邊,她心神不寧,埋頭隻顧裝水,渾然不覺水中有人,隻覺視線中有兩個鋥光瓦亮的什麼東西立在河中。
河麵起了漣漪,水聲嘩嘩作響,像有兩隻龐然大物突然鑽入水中。
沈多芙後知後覺,抬眸去看,隻望見無憂無慮身子縮在水中,水麵浮著兩顆大腦袋,神情一模一樣的驚慌失措。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沈多芙連水囊都不要了,慌不擇路的往回走,轉身的一瞬撞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有女眷在此,還如此不知禮數,都滾遠點!”許羨厲聲嗬斥。
她知道是許羨,但此刻也無計可施,接連暴擊,她已經六神無主,閉著眼,緊緊攥著他的衣領,像縮頭烏龜一樣,將整張臉埋首在他胸前,任由他摟著她離開。
“沈多芙,你的夫君是我,可不是孟景程,夢到和我圓房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實話實說就好,我又不會笑你!你方才欲蓋彌彰了,反倒會惹我不快。”許羨說完,放開沈多芙,嘴角的笑意張揚得像個惡劣的登徒子。
“原來你是這樣的女子。”
許羨大笑著負手離去,獨留沈多芙一人,鬨了個大紅臉,在原地羞憤欲死,她失魂落魄的躲在樹底下,暗自咬碎了牙。
許羨這人,真是煩透了!
她必須遠離他,沒有理由再與他同行下去,要儘早分開才是。
她悄悄收拾包袱,打算找準時機就走。
反正前世她也是一個人去肅州,有錢能使鬼推磨,她一個人就可以把爹帶回去。
天快亮了。
沈多芙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無慮壓著聲音說話,語氣很是委屈。
“大人,咱們三個大男人帶一個姑娘,行事太不方便了!我們特地等她睡死了才去洗澡,誰知她半夜會醒來。反正都說開了,還帶著她乾什麼?難不成您還真去沈家當上門女婿,這怎麼可能?”
“大人,肅州不過五十裡了,我們行蹤已經暴露,不需要她來掩人耳目,帶著她,反倒將她陷入危險的境地,何不就此分開?我們先行一步!也好早些回京複命!”無憂附和。
許羨沒有立刻接話,良久才淡淡地回了一句:“行蹤為何會暴露?”
無憂無慮凝眸不語。
“季九舟反應太快了,甚至不惜代價,連親生女兒的性命都不在乎,可見是急了,隻怕老沈的死與季家脫不了乾係!”
聽到許羨這麼說,沈多芙裝不了了,迅速睜開眼,從地上坐起來,走到他麵前。
無憂無慮對視一眼,識時務的退下。
“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爹的死嗎?”沈多芙難以相信,一臉震驚的又問了一句,“你與我爹是舊相識?”
“是。”許羨直言不諱,“我在查季九舟,剛開始是你爹搜集來的證據,隻是還不足以扳倒季家,所以他一直暗地裡,在替我做事!”
“不可能!”沈多芙本能的不信,一定是許羨又在設局騙她,仔細想來,又覺得有些端倪可尋。
如果是這麼回事,那麼前世很多她想不通的事,便說的通了。
她喃喃道:“你覺得是季九舟殺了我爹?”
許羨搖頭:“我隻是猜測,並無實質證據。你想想看,誰剛從肅州回去?如此巧合嗎?”
季懷書?
“不可能!他親口跟我說沒有見過我爹!”沈多芙再度否認,語氣比前一次更加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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