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剛過,雪便停了。
溫桃懷揣著剛簽的地契,往回走,前方一個人影閃身進入沈府小門,她瞥了一眼,快步跟上去。
那人身披大氅,鬼鬼祟祟的,入府後,走得飛快,溫桃緊跟著,一個拐角,人便跟丟了,她略微頓了下,便往主院的方向追去。
繞過垂花門,一隻大掌掐住她的脖摁在牆上,她瞥見那人的臉。
是衛東。
“溫姑娘?”衛東鬆了手,皺眉道,“你跟著我乾什麼?”
“我沒有跟著你!我去見少夫人!”溫桃撇開眼,“倒是將軍,偷偷摸摸的進沈府,所為何事?”
衛東微愣,閃爍其詞的解釋道“沒有偷偷摸摸,有事找許大人!”
這神色,一看就是有私下勾結。
溫桃眉眼微亮,並不戳破。
“衛東!”許羨在不遠處喊了一聲,冷冷的瞥了溫桃一眼,轉身離開。
衛東跟上去,許羨輕斥“以後來找我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進!沒事也被你整得跟有貓膩一樣!”
溫桃目送他們離開,很想跟上去,但想了想還是算了,腳尖一轉,去了沈多芙的屋子。
許羨臨時從許府調了兩個年長的婆子,過來照顧沈多芙。
她喝完藥,斜臥在床頭,滿意的看著地契,對溫桃說“去忙吧!收拾收拾,舊的都拆了,拆不掉的拿綾羅綢緞包起來,不能跟西塘一樣小打小鬨,我要開一家全上京最貴的酒樓!”
她記得這家酒樓的飯菜非常可口,據說當年也是名噪一時,轉賣全因掌櫃經營不善,裡麵陳設破舊,那種地段窮人吃不起,環境太差,達官貴人不會去。
溫桃愣愣的,沒怎麼認真聽,沈多芙又喊了幾聲,她才回神。
“你怎麼了?有心事?”沈多芙問。
“衛將軍居然突然來找許大人。”溫桃小聲道,“外頭不是都傳,他們二人不合嗎?”
沈多芙默然不語,之前就覺得奇怪,一般人誰會把府邸借給她擺靈堂?
以許羨那個德行,恐怕這二人早就狼狽為奸,所謂不合就是純做戲給彆人看的。
他的棋局早就鋪開了。
“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就彆瞎打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沈多芙叮囑道。
“是!”溫桃準備退下,起身時與剛進門的許唯打了個照麵。
“你這個賤人,怎麼還在這?”許唯大驚,手指著溫桃,就要衝上去打。
“阿唯!”沈多芙製止住了許唯,“她現在是我的得力助手,打壞了可要你賠!”
話落,給了溫桃一個眼神,溫桃福身離開。
“嫂嫂,你怎麼找這種人做事?”許唯氣憤的坐在床前的矮凳上,“聽說你病了?可好些了?”
“好多了,一點小病而已!”沈多芙微笑,“你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早?”
“還不是王爺鬨的,太過分了,救你就算了,三更半夜還將你帶回他的府裡去,這什麼意思呀?豈不是讓你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又讓我哥怎麼自處?”
許唯氣得吹胡子瞪眼“要是我,不得掀了他王府的門!我哥還說要給他賠禮道歉!哼,我起了個大早,專門去王府替兄道歉啦!我本想鬨得他雞飛狗跳,誰知他躲著不見人,也不知道真忙假忙!”
“王爺也是一片好心!”沈多芙咋舌,許羨可真是會顛倒是非黑白,分明他強攻王府,屬實不妥,才要賠禮道歉。
怎麼到了許唯這,成了厲王彆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