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涉川伸手執劍,那威勢震懾整個蒼瀾殿。
不少老樹老藤見到平瀾劍都紛紛落下淚來。
他們齊齊再拜,這萬眾一心的場麵,恐怕隻有當年藤伯在時才能企及。
冬涉川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甚唏噓。昨日自己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今日搖身一變就成了一界之主。這世界有時候就是荒唐。
他不禁在心中道:
娘,如果你還在世,看著川兒有今日,你會為川兒感到高興嗎?
女帝,他日九界再會,同為界主,我是否有資格再喚你一聲,秧兒?
聊蒼洞悉他的心思,在內中道:
“朋友,做這一界之主的感覺如何?”
冬涉川聽懂了聊蒼的暗示,回頭看了看那把椅子,歎息道:
“若真是相比起來,我還是覺得當年藤伯院子裡的藤椅最舒服。”
他回身向那棵變幻成椅子的樹王道:
“去換把普通的藤椅放這吧!”
那樹王聽了換成人形,趕忙跪倒道:
“界主,可是老樹哪裡服侍不當?還請界主責罰!”
冬涉川無奈,收了平瀾劍,雲淡風輕道:
“你想多了,沒有什麼不當。我隻是想坐把普通的椅子。你以後不必在此俯身侍奉。”
那樹王似乎沒想過,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聽到如此一番話,俯首稱讚道:
“界主果然有藤伯遺風。真是蒼木之福,我輩之幸!”
說罷轉身退下去,不一會換上一把普通的藤椅。
冬涉川走過去摸了摸,這才是熟悉的感覺。
他這才踏踏實實的端坐在藤椅上。
眾人見他似乎有話要說,都安靜下來,等候新界主麵訓。
冬涉川麵向萬年青道:
“伯伯……”
萬年青見他喚自己,趕忙擺手,起身向前幾步,離冬涉川近了些,再次跪倒,接過話道:
“界主如今身份尊貴,直叫我萬年青便是。”
“萬……”
冬涉川嘗試了一下,眼前這位雖麵相年輕,可萬年歲數,讓他直呼其名,確實有些不自然。他咽下名字繼續道:
“我且問你,如今我做了界主,這蒼木界的規矩,我可有發言權?”
萬年青拱手道:
“界主乃一界之尊,往後蒼木界的事,皆有界主做主。”
冬涉川聽他如是說,站起身看了看萬年青身後的小花妖,又伸手摸了摸發髻裡的小尾巴,向下道:
“如此,蒼木界眾生聽令!”
哐……
冬涉川一聲令下,原本跪在地上的靈、妖、精、怪雙手抱拳,發出了齊刷刷一聲巨響。
“從今日起,蒼木界一切製度規矩,恢複到藤伯在為之時。花草樹木一切生靈一律平等。蒼木界再無等級之分。以後這蒼瀾殿,花草樹木皆可出入,不得阻攔。人間那些規矩,禮義廉恥、忠信仁義可學。其它的,就算了。”
萬年青一聽,竟沒想到此子有如此魄力,若按現下推行,倒比藤伯時更清明幾分。
下麵前排的樹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們沒想到新界主一上台就把他們的特權打沒了。
倒是後麵殿門不知被什麼人趁機打開,剛才還在殿外等著目睹新界主尊容的野花野草一股腦衝了進來。
眾生靈這才意識到:蒼木界,徹底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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