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這是何意?”
塗春忍不住接過來道:
“小師弟的意思,可能是師兄方才多此一舉。”
魏四鄰一聽,伸手便要去打。
塗春抱拳道:
“玩笑,玩笑!師兄切勿介懷。”
兩個人回頭看著冬涉川眼睛在不停的轉動,等著他發號施令。
冬涉川抬頭,看向魏四鄰道:
“魏師兄……”
他咬了咬嘴唇,又轉向塗春道:
“塗春師兄,明日還得麻煩你一趟。”
塗春點了點頭,回了句:
“好,小師弟。”
魏四鄰還等著後話,後麵便沒了。他懊惱的問道:
“什麼事,小師弟你倒是說呀。塗春,怎麼就好了?”
塗春見他著急,笑著解釋道:
“魏師兄,小師弟是讓我去把給夏姑娘服的藥偷過來。”
魏四鄰轉頭看了看冬涉川。
“你不是先叫得我嗎?此等小事,你竟不放心我去?”
冬涉川見他認真起來,知道剛才的舉動有些戳傷這位自尊自傲的大師兄了,解釋道:
“魏師兄,你都說了這是小事,何須親自出馬。再說,這讓秧兒恢複記憶的大計策可是你提出來的,不然現在我還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整日想著如何快速提升修為呢!你那過人的智慧,得用在大事上。”
說罷,他使了個眼色給塗春,塗春通曉其意,趕忙上前拱手道:
“魏師兄,小師弟說的在理。此等小事,我去便是。哪有讓首座師兄去偷藥的道理。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折損魏師兄的顏麵。”
魏四鄰見他二人言辭懇切,也覺得頗有些道理,這才作罷。
這一夜無話,轉眼天明。
冬涉川醒來後,見塗春用手臂支著頭,在桌旁守了一夜。
他就這樣望著,心中有些酸楚。
與塗春萍水相逢,他卻能如此待我。此番情意,著實厚重。
將來若是他有求於我,定當全力以赴。
看著他,冬涉川才隱約覺得,人間一遭,也有些許值得。
他沒有叫塗春,看出他疲憊,還是想讓他多睡一會。
冬涉川想看看身體恢複得如何,想動的念頭似乎怎麼也傳遞不出去,四肢就是不聽從使喚。
冬涉川心道:你們毀我身體容易,卻摧毀不了我的意誌和心神。我就是沒了這副皮囊,化作九幽厲鬼也誓與你們鬥爭到底。
想罷冬涉川雖無法抱元,卻可以心念守一,進入泰定。
此時一道氣障結成懸胎鼎,那氣障有些薄弱,卻也護持冬涉川周身。
“亂想不起,邪妄不侵……萬緣放下,一念不生。無視無聽,抱神以靜。”
冬涉川心中默念著。這默念開始在腦海中聲音巨大,好似洪鐘,神元中都感覺到震懾。隨著泰定之境越發悠遠,那聲音漸次弱了下去,最終隱沒在一片混沌蒼穹裡。
四肢被禁錮,五感便更加靈動起來。
此次冬涉川在內觀之中,更是直接擊穿那層黑霧,來至睛瞳麵前。
那睛瞳放出的金光也不再刺眼,在冬涉川麵前變得柔和起來。
無視無聽,抱神以靜。
冬涉川這才明白,世間萬物,肉眼所見皆是虛妄。隻有拋開肉眼,才能見真實。
他隨即關閉五感,不再寄托於本能,而是將內觀交給心神。
此時再見冬涉川,忘我又無我。那睛瞳在他麵前,竟如同虛設一般。
冬涉川再向睛瞳內望去,隻見一瓣黑蓮,散發著微弱晶瑩的光,懸浮飄搖其中。
“聊蒼,原來你便是那瓣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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