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涉川及眾人一愣。他看了一眼雷煥,見其並無反應。徑自上前,立於眾護主麵前。
“不知我何罪之有,因何聽罰?”
眾人也是一臉的錯愕。
“就是,小師弟怎麼了?為何要罰他?”
“就是罰,五氣經天圖、太乙渾天圖都罰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雷煥見眾人慌亂,出麵言道:
“川兒,跪下!”
眾人旋即收聲。
冬涉川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雷煥。心中雖意難平,雙膝還是重重砸向地麵,跪倒在眾護主麵前。
魏亭午厲聲道:
“冬涉川,你出身不明,來曆不清。肉身可扛天罰,乾元至寶太乙渾天圖也傷不了你。你目無尊長,反噬天雷重傷卓逸城。如此種種,有違天道,世所不容。我等尊三聖法旨前來清理門戶,以絕後患。方才你師父求情,以命相護。看在同門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今要封你的內元,讓你從此俗骨凡胎,做個尋常人。你可認罰?”
一句出身不明,來曆不清,似乎又將冬涉川打回原形。他回想起小時候被望渠的孩子們喚做魔童、妖童的日子。做個尋常人,於他而言本就是遙不可及。
冬涉川聽罷起身言道:
“我不認罰!九界眾生,皆是生靈。生而平等,存之有理。什麼出身不明,來曆不清。不過是黨同伐異的一家之詞。你倒是說說,哪道天理法理,不許我肉身扛天罰?卓師叔假公濟私在先,暗動私刑要誅殺我,難道我要聽之任之?他不念同門正道,我為何不可以牙還牙?做個尋常人,是要我一輩子任人宰割嗎?”
話音剛落,眾門人也是義憤填膺。
“小師弟,說得好!”
“說得在理,此罰不公!”
“請魏師叔收回成命。”
眾人皆拱手向魏亭午請願。
“如今這青水,真成了黑水的模樣。雷師兄,你可真是管教無方。爾等這是要抗旨不尊嗎?”
向葵心說罷,手打法印,一道天罡訣將幾個議論的門人震出數丈遠,倒地不起。
魏四鄰見狀丹天之氣騰起。
“法旨不合情理法理,為何不抗?我青水雖風光不再,卻也不是任人宰割之地。”
話音剛落,丁若瑜、霍希音、塗春及一眾門人,紛紛提氣問鼎,亮出兵器、法器。隻見數道靈光閃爍在冬涉川周圍。
幾位護主沒想到會是這種陣仗,也暗自提起先天罡氣護體。
眾人皆看向魏亭午。魏亭午微微閉眼,默念法訣。手印指向太乙渾天圖。隻聽得法器一陣轟鳴。眾人手中之器皆被震落。連同魏四鄰在內的一眾門人都被禁製起來。
“雷煥,你當真要看著這岱淵與冬涉川陪葬嗎?”
魏亭午點指太乙渾天圖,此時幾個修為不足的門人已受不得乾元至寶的禁製,痛苦哀嚎起來。
這哀嚎之聲,深深刺進冬涉川心裡。就如同當初疾惡瘴氣侵襲望渠一般。
他心想:難道我真是災星?出身不明,來曆不清,就要累及出身之地嗎?望渠沒了,如今若岱淵再沒了,我該何去何從?
“臭小子,沒主意了?本尊倒有個提議,要不要參考一下?”
聊蒼知道他們沒憋什麼好招。這幾個加起來幾萬歲都有了的老東西,合起夥來欺負一個毛孩子。讓這個萬古魔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又沒人攔著你,快講!”
“他們今天擺明了就是想搞你。這次可不像卓逸城那麼好對付。但你彆忘了,你還攥著三道天雷。雖然抵不過這張破圖,對付魏亭午肯定足夠了。人就是這樣,鬥不過的時候就要比狠。你直接滅了魏亭午,那幾個家夥又都不是雷煥的對手。如此,天下太平。”
“你放……有多遠滾多遠。這是出的什麼缺德的主意?”
“你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你這是什麼好辦法?對付魏亭午?用岱淵做為代價嗎?你還看他們手中的牌不大?你上次救我,是為了這次讓我死得更慘點吧!”
最後一句話給聊蒼懟無語了。
冬涉川聽著哀嚎聲,看著雷煥一籌莫展,又看看魏四鄰、兩位師姐及眾門人痛苦不堪,心下一橫。他走到魏亭午近前,雙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