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抿著嘴俯身到萬利耳邊,輕聲道:“那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萬利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驚愕的吞了一下口水,心底不受控製的胡斯亂想起來。
“就是……就是那個不能說出來的關係……”公主好心提醒著萬利。
聽到這裡,萬利似是坐實了心底的猜測,直接兩眼一翻,假裝昏倒在地。
……
公主和侍衛,能有什麼說不出來的關係,這也太那個了吧!
此時不裝暈,還不知道後麵會聽到什麼禁宮秘聞、孩提不宜的故事呢,萬利還想多活幾天,他可不要聽那些能掉腦袋的事兒!
……
萬利為了圖解脫,假裝暈倒。
但是這下可嚇壞了淩香公主。
於是禦書房在景平帝離開不久以後,又一次忙碌起來。
抬人的抬人,請太醫的請太醫,傳信的傳信,一時間竟有些混亂。
……
被請來的太醫依然是徐康,他剛剛回去沒多久,又被人請了回來。
病人還是那個病人,病症還是那個病症,因此這一次,他連藥方都沒有換,隻是象征性的把了把脈,做了一份例行的記錄而已。
在他離開以前,對淩香公主回話道“言侍衛雖無大礙,仍需靜養。至於他何時能夠醒來,這就不好說了,有可能是一會,有可能會等上幾個時辰。”
淩香公主也沒有辦法,隨意打賞了太醫一下,又囑咐了兩句,便讓太醫離開了。
……
許康在回去的路上鬱悶不已。
不是因為連續幾次為言朗診斷而不耐煩,而是打從心底燃起一絲挫敗和黯然。
雖說這醫術是博大精深的,但他自問這世間,無論是疑難雜症,還是傷患毒蠱,自己都有一定的研究和成果。
他是真心沒見過言朗這樣的病症,不致命卻能使人內力儘失的毒,而且還時常令人心悸昏厥,實在是聞所未聞的。
這樣的病症,嚴重的打擊了一個對醫術十分自信又充滿熱情的大夫。
而且這毒還中在了言侍衛身上,言侍衛這等人才,這等心性,卻落下這等病症,實在是天妒英才。
無論是為了自己的行醫之路,還是為了言侍衛本人,他都打算回去以後,就算徹夜不眠,耗儘心血,也要複查各大典籍病史,誓要想辦法找出這解毒之法,以為心安。
……
景平帝剛剛跟軍機處商議完國事,正欲去後宮走動走動,就見小太監來報,說言朗又昏倒了。
許太醫看過,隻說無礙,連方子都沒換就離開了。
景平帝揮手示意太監離去,他自己坐在龍椅上陷入沉思。
他想起孫孝資那一臉擔憂的眼神,又想起言朗倔強又蒼白的臉。
同時,他還想起了兩個時辰之前跟孫孝資的談話。
……
他們緩步走在榴樹下,拋開君臣,不問主仆,隻是聊起了一些過往,和一個少年。
“若是說真話,我不想派他去。”孫孝資負手而行。
“若是真不行,就誰也不派了。”景平帝微微一歎。
“是啊,若不讓他去,也就沒有意義了。”
“嗬嗬……你當初不是跟朕說,此事非親信不可為,縱觀朝野,唯北門侍衛可當此任而不易被人發覺,而門子之中,隻有你、言朗和司徒誠三人懂得易容之術。你又常伴朕之左右,突然消失,定會引起猜疑。司徒誠那邊的差事則更為重要,無法抽身……故而,言朗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一時溜須之言,雖有道理,卻不是真意。”孫孝資羞澀一笑。
“你啊……”景平帝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要總是胡亂揣測聖意,多累啊。”
“是啊,真的很累。那我不揣測了,我直接問。”孫孝資正了正神色,看向景平帝道“真的要派言朗去嗎?”
顯然,景平帝沒有想到孫孝資問的那麼直接,微微一頓之後,嚴聲道“是!非去不可,否則朕心難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