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刑部同僚在茶餘飯後也會悄悄議論這件事,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市井之言。
原本萬利也不打算理會這件事情,儘管莫蘭那邊好像對這件事十分有興趣,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就在昨日,孫孝資突然登門,給他交代了一項令他十分反感的差事。
“經北門查實,李元的背景很有問題,但是明麵上的事情,咱們北門不方便介入。所以你最近多在獄中走動一下,探聽一下李元的虛實。”孫孝資說這話的時候,麵色平淡無波。
但萬利心中卻十分不悅,因為上一次,他也是這麼讓自己接近程萬裡的,難道皇帝把自己安排在刑部,就是用來跟犯人套話的嗎?
……
不悅歸不悅,萬利還是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去刑部大牢走動一下。
真探聽也好,做樣子也罷,這件事是必須做的。
因為這不但是皇帝交代下來的事情,還是莫蘭跟他說過無數次的事情,就好像知道了李元背後的身份,就能多得幾兩金子似的,一個個積極的不能再積極了。
……
經過上次的庭審,那五個市井惡霸已經從地字號牢房轉移到了人字號,而蕭易、陳文貴和李元,也被分彆關入天字號牢房之中。
萬利來到李元所在的房間,見其全身都是血痕,顯然是用過鞭刑,而且手腳都扣著鐵鎖,及其虛弱的趴在地上,臉色蒼白。
“你就是李元?”萬利皺了皺眉眉頭,低聲問道。
李元轉過頭,有些艱難的撐起身體,見到萬利穿著司獄的官服,立刻向著萬利的方向爬行了兩步,哭訴道“這位司獄,草民冤枉啊!都是那個陳文貴騙我,說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許我個官職能衣錦還鄉,草民事先並不知道,他這樣做是觸犯律法的呀……”
“他事先沒告訴過你,如何取得武舉名次嗎?”萬利好奇的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草民隻是一時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絕對不敢枉顧律法啊!”李元雙目含淚,似是受了極大的冤屈,既恐懼又委屈的神情,著實讓萬利一愣。
因為萬利事先從莫蘭那裡聽說過,這個李元曾經在瀟湘館內私下見過宮中的人,所以背景絕不簡單,再加上孫孝資也說其背景有異,需要詳查,因此萬利並未被對方裝出來的樣子騙過,而是忽然對李元詭異的一笑。
“司獄……您……”
“你如何知道我是這大牢的司獄?”萬利微微勾起嘴角,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因為您穿著司獄的官服……”
“刑部的官服都差不多,你一介草民如何懂得區分這些細節?”
“因為……因為草民……”
“還有你頭上束發用的發帶,看似平凡的麻布,實則是蜀緞參雜韌度極佳的寒絲所織,我沒記錯的話,這料子是叫寒麻,對吧。”
“不……不是……”
“行了,你們習武之人最喜歡這些高價的寒麻,要我看,還不如普通的錦緞舒服呢。”萬利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你……我……”李元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就在他緊張不已的時候,萬利突然蹲下來,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也彆著急,我是宮裡派來的。”
李元先是一驚,而後警惕的說道“我……草民不知道司獄您在說什麼……什麼宮裡宮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