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下水道之中。
惡臭的汙水從大貓醬的身邊流淌而過，各種詭異的小蟲子們來回蠕動，構成了一幅地獄繪圖。
但這個恐怖的情景，反而讓大貓醬感到異常溫馨。
“真是懷念啊。”大貓醬閉上眼睛，輕嗅著周圍的惡臭。
不過很快她的視網膜上就再次顯示出了字幕。
不過這次的字幕並不是月神。而是另外一名工作人員？
“您好，現在給您造成的麻煩我們深感抱歉！如果您覺得心理不適，接下來將會有ai接管您的身體，您可以暫時下線。等任務完畢之後，我們將補償您更多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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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字幕再次一變。
“您是否需要進行ai托管？”
“否。”大貓醬直接拒絕了。
不過她的拒絕行為卻引起了後台人員的注意。
因為在正常認知之中，沒有哪位女性喜歡待在下水道，哪怕是遊戲中也一樣。
於是那名後台人員有意無意地問道“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大貓醬皺起了眉頭，不過她還是很快想到了一套說辭。
“這雖然是一個遊戲，但也是一種全新的人生。既然我已經知道現在所見都是假的，那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也許我可以在這裡體驗我不敢體驗的事物。”
大貓醬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聲音誠摯。看起來似乎真的是這樣想的。
“但是有些糟糕的事其實沒必要體驗的。”字幕說道。
“不。糟糕也好，幸福也罷。它們的本質都是體驗。隻是我們將它們人為區分了而已。”
“而且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以後，我的心也不再會恐懼了。”說著大貓醬甚至用手接了一些汙水，喝了下去。
“您的精神狀態還好嗎？！”字幕瘋狂滾動。
“謝謝，我很好。”大貓醬學著印象中的某人，露出了一副聖潔的表情。
“這……”此時在後台觀看的那位工作人員有些不淡定了。
他急忙向自己的組長求救。
“組長！不好了！有一位玩家似乎被我們逼瘋了！”
而組長則拍了拍這位工作人員的肩膀。
“不，我倒覺得對方的精神境界一定很高。不因為事物的好壞去評判它們，隻是從容地體驗它們。我想這位女士在現實中一定是一位內心堅定的修士。”
“沒關係，我們尊重她的選擇就可以了。”組長微微一歎，這位女士讓他想起了祖靈內部一些修煉心靈的人，那些祖靈也和這位女士一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雖然不想做那樣的苦行僧，但卻也對那些人感到非常敬佩。
見煩人的字幕終於消失了，大貓醬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剛才那口汙水讓她有了食欲，但是為了不露餡，她隻能強忍著。因為她知道，應該還有人在關注她。
至於她的那些話和表情，都是從她的女巫身上學來的。
那位女巫小姐也曾當著他的麵喝下了汙水，而那一幕卻讓食糞者感到了窒息。
因為他發現，那名女巫是真的想在心靈層麵上試圖靠近他。
就在他想的入神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緩緩傳來。
大貓醬扭頭一看，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包裹嚴實的人影。
“又是你。”大貓醬厭惡道。
迪奧看著眼前的人，然後他故意踢起一灘汙水澆在了大貓醬的身上。
大貓醬對此毫無反應，甚至有些想笑。
而迪奧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嗬嗬，你果然不是玩家。你應該也是npc吧？”
“畢竟正常玩家麵對這種情況早就下線了。”
既然知道眼前之人是個假人，迪奧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迪奧隨手揪起大貓醬的衣領，然後粗暴地拖著對方行走在下水道之中。
而這次大貓醬居然沒有嘴臭，她隻是安靜地享受著彆人對她的討厭與漠視。
“你不是很喜歡罵人嗎？為什麼現在安靜下來了？”迪奧有些不解。
大貓醬剛想說兩句汙言穢語，然後她就突然想到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她記得當初自己也是這樣，拖著那位女士如此在下水道中行走。
一時間，一種奇妙的感受，湧上了食糞者的心頭。
於是他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女巫的台詞。
“你這樣會感覺好受嗎？”
迪奧被這句話激了一下，他震驚地看著被自己拖著的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迪奧有些惱怒。
因為剛才他居然生出了愧疚之心。他突然覺得這個npc設計的還是有點東西的！
大貓醬沒有說話，而是用手舀起一些汙水，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你！”迪奧人麻了。
而在後台全程圍觀的工作人員也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組長！她在做什麼？”先前和大貓將對話的後台人員驚道。
組長的表情也帶著一種錯愕與震驚。“我聽一位修行心靈的朋友說過，想要與一個人有效交流，就必須將自己與對方擺在同等的位置上。”
“蟲人的設定就是吃糞，如果這位女士想要和對方平等對話，那就必須自汙。”
“因為對於蟲人這種陰暗的生物來說，任何光鮮亮麗的人和他說話都會刺痛他。哪怕對方並沒有惡意。”組長搬了張椅子坐在了旁邊，他居然有些好奇接下來的發展了。
“組長，為什麼這位女士要和蟲人交流呢？那種邪惡的生物有對話的必要嗎？”
組長聞言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我想這位女士應該想救贖蟲人吧。”
“這……”
而在遊戲之中，迪奧也意識到了這個npc如此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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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被嚇到了。
不過當他看到大貓醬那愉悅的表情後，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猜的有些錯誤？
“嗬嗬，果然這個npc的設計還是有漏洞的，如果你此時的表情是平靜，那我還真被你忽悠了。”迪奧微微鬆了口氣。
“而且你還有一個漏洞，那就是正常玩家應該不知道我有一個替身。而在我們先前的接觸中，我也沒有暴露蟲人的身份，但你剛才的舉動分明是已經確定我就是蟲人了。”
“所以，你其實就是npc吧。”迪奧笑道。
而大貓醬則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你這家夥是蟲人？”
她隻是微微一回想，就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過，其實她剛才那樣做，隻是想體會一下當初那位女巫小姐的心情。
不過可惜的是，她什麼也沒體會到。她隻是覺得汙水挺好喝。
而接下來，她雖然依舊在喝汙水，但迪奧的心情卻不會產生一絲波動了。
就在大貓醬喝的開心的時候，她的視網膜上又彈出了一些字幕。
這次是月神給她的信息。
“彆喝了！要暴露了！”
看到字幕後，大貓醬才戀戀不舍地停止了喝汙水。
迪奧順著汙水的走向，然後終於來到了排汙口的儘頭。
排汙口的下方正是一條湍流不息的河流。
“嗯，水不算太急。應該沒什麼問題。”
迪奧拖著大貓醬跳入了河水之中。
他順手抓住河邊的樹根，然後費力地將大貓醬拉了上來，
此時的大貓醬因為連番的折騰，她的身體也開始出現了嚴重的痙攣。
但迪奧卻如同沒看到一般，坐在一旁想事情。
“這個遊戲還是有點意思的。不過它的一些地方還存在著一些bug。”
“而且我也玩了這麼久了，是時候該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我想測試一下這個遊戲的極限。”迪奧準備弄出一些大事件來逼迫遊戲製作者們修改bug。
“蟲人這個角色是根據食糞者製作的。甚至他技能的很多底層邏輯我都在食糞者的大盧恩中見過。”
“不過，這些技能有些地方是不全的。我可是見過食糞者的完美詛咒，也許我可以給這遊戲加點料？”迪奧有了邪惡的想法。
他沉默地轉過頭，看向了在地上抽搐的大貓醬。
“就用你來做完美詛咒的苗床吧。希望這個遊戲世界能夠承受它的力量。”迪奧將大貓醬翻了個麵。
然後他伸出指甲，開始在大貓醬臟汙又潔白的脊背上刻下血印。
“這是……”大貓醬微微一愣。她的身體雖然已經快死了，但她的意識卻足夠清醒。她一瞬間就認出了這熟悉的咒文。
“嗯？這裡好像要刻錯了……”大貓醬故意抖了抖身體，幫迪奧糾正了錯誤。
被意外乾擾，迪奧還覺得自己可能刻錯了，但他停下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後發現，這樣刻似乎更好一些。
“哦？有趣。”迪奧笑道。
而就在這時，後台的人們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家夥是變態吧！我估計他現實中也是個變態！他怎麼能對如此可愛的女士下如此詛咒！”
“大貓醬就要死了，我們需要強行給她續命完成任務嗎？”
“算了……”組長剛要拒絕，結果他身後就走來了長老。
“不，請幫那位可憐的女士續一下命，你們難道沒發現，這個蟲人所寫的咒文似乎正在補全我們缺失的一部分研究嗎？”
長老也緩緩走到近前，仔細觀察起了咒文。
“這個人怎麼會對食糞者如此有研究？難道他就是食糞者本人嗎？”有工作人員提出了疑問。
“放心吧，我查過了。這位並不是食糞者。隻是我很難想象，以這位的性格，他居然能乾出辣手催花的事。”長老的表情有些古怪。
其實迪奧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所乾的事情有多麼恐怖。他雖然對女性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何，他每次看到大貓醬的時候，都對對方沒有好感。
大貓醬散發出的氣場，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所以在確定對方是npc之後，迪奧就放飛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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