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奧將大貓醬放到了一個平整的地麵上，然後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大貓醬的身上。
此時的大貓醬陷入了昏迷，不過對方的呼吸勻稱，應該是沒什麼生命危險。
不過很快迪奧就覺得哪裡不對。“等等！大貓醬怎麼會被你吐出來？”
雄鹿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
“這個問題就複雜了。但是如果簡單的說，那就是我將她的意識裝到了這具身體裡。”
而迪奧則根據雄鹿的回答自動腦補了大貓醬的靈魂被裝到了這具身體裡。
不過事實卻是，食糞者死的很徹底，但是他在扮演大貓醬時的行為邏輯，以及各種記憶與感覺都被複刻在了那具身體裡。
“謝謝！果然祖靈之王每一代都是善良的。”迪奧恭維道。
“每一代……”雄鹿聽到這個說法，神色有些茫然。
不過迪奧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微表情，迪奧的心靈感應完全無法作用在神的身上。他無法判斷神的情緒。
雄鹿略微躁動地刨動了一下蹄子。“一直以來都沒有合適的人和我說話，所以兩位暫時先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吧。我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
“這……”月神有些猶疑，但是在雄鹿的注視下，他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
而迪奧則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雄鹿一直拉著月神問一些哲學問題。
而迪奧則在山穀的另一側照顧大貓醬。
經過他的細心照料，大貓醬總算是醒來了。
隻是大貓醬看起來非常萎靡，而且還顯得呆呆的。
“大貓醬，我是遊戲裡的那個蟲人！還記得我嗎？”迪奧細心道。
“你是哪一個蟲人？”大貓醬呆板地問道。
“就是長得很像蝗蟲的那個！不是那個獨角仙！”迪奧笑道。
“原來是你。我記得你。你對我做了很過分的事。但是我卻不恨你，因為我覺得我和你是同樣的人。”大貓醬一字一頓地說道。
“抱歉。”迪奧下意識低下了頭。
“不過，你這次入侵遊戲是受到食糞者的命令嗎？食糞者現在在哪裡？”迪奧問道。
“食糞者……”大貓醬又陷入了發呆之中。
“資料缺失……資料缺失……”大貓醬開始說一些不明意義的話。
迪奧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已經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其中最不對勁的就是他感受不到大貓醬的情緒。
排除大貓醬是神的可能，那就隻能說明對方可能不是生物。
“唉……”迪奧露出了失望之色。
而在山穀另一側的月神則睜開了眼睛。
“嗬嗬，那位小兄弟發現了不對。”
“……這樣啊……”雄鹿的表情非常失落。
“怎麼了？隻是謊言被揭穿而已，為什麼表現的這麼失望？”月神有些好奇。
“你說如果我創造的大貓醬擁有和原來大貓醬一模一樣的記憶和容貌，那麼她們兩人算是同一人嗎？”雄鹿有些無精打采。
“哈哈哈，在我看來算是同一人。”月神笑道。
“嗯？為什麼這麼說？”雄鹿突然振奮起來。
“就拿我自身的體驗來說，我的血液可以模仿任何生物，我曾經為了刺探某個組織的情報，將自己的血液偽裝成的那個組織的一份子。”
“我的血液完美吸收了那個人的所有記憶，甚至與對方的外表也絲毫不差，而且對方的行為模式，我也研究的通透。”
“當我頂著這樣一個身份進入組織時。沒有人發現不對，他們自然而然地就接納了我，我輕易地取代了對方的身份。”
“畢竟對於人類而言，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當所有人都不懷疑我的時候，那我就是那個人。兩者並沒有什麼不同。”月神笑道。
雄鹿聽完之後眉頭緊鎖。
“不，不對，這不是我想聽的答案。畢竟人的身份都是虛假的，當他換一份工作時，他的上一個身份也就不存在了。”
“用虛假的身份來定義兩者的相同性，這是不嚴謹的。”雄鹿搖頭。
“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想要從人的身上找出一個絕對真實的部分，那還是挺難的。”月神無奈地說道。
“不過我有些好奇，閣下為什麼如此執著對比兩者的相同性呢？”月神眯起了眼睛。
“因為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有另一個人頂著我的身份做了很多事，當我再次清醒時，我有些懷疑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雄鹿問出了自己真正的疑問。
“嗯？可以仔細說說嗎？”月神來了興趣。
而這時迪奧也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祖靈之王，為什麼要用一具假身來騙我呢？如果你隻是想安慰我，大可不必用這種方法。”迪奧看著雄鹿說道。
“很抱歉，我隻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所以才會用你做實驗。”雄鹿垂下了頭顱。
“而且你之前所說的一些話讓我很在意。你曾說過‘每一代祖靈之王’這句話。從你的用詞來看，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祖靈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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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差彆真的很大嗎？我們明明長得一樣，就連記憶也相同，那為什麼你就能認出我們的不同呢？”雄鹿露出了迷茫之色。
“嗯？”迪奧也愣了一下。
“可能是感覺不同吧，你看起來更純淨一些。而那位祖靈之王很……古怪。”
“而且，我記得祖靈之王喜歡蛻殼，我下意識就以為每一代祖靈之王都是不同的。難道這裡麵有什麼問題嗎？”迪奧問道。
“問題很大，我確實喜歡更替自己的身體，但每一代的記憶我都會保存，而且每一代的我性格也是一致的。”
“隻有上代的祖靈出現了一些問題。”雄鹿說道。
而此時月神也露出了詭異的神情。“其實這麼說來，那位祖靈之王確實很奇怪。在所有神都處於蒙昧的時候，他就已經學會了和人溝通。”
“根據我對神的多年研究，我大概可以排列出每個神的到來時間。”
“其中最早的應該是以龍王為容器的神秘神靈，那個神靈創造了時空概念。”
“而接下來，則是執掌生的祖靈之王與執掌死的死亡雙頭鳥。”
“再然後才是我和黃金樹……”
“至於其他神靈，那就更晚了。”
“我記得在我降臨的時候，我就隻靠本能行事，為此我還惹下了很大的禍端。為了避禍，我才融入了人類。”
“我那時候的反應完全是出於我的本心，但是那位祖靈不一樣，我感覺那時他就已經有了自我的概念，並且他還會有目的的做一些事。”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考慮過後才做的。”
“當時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現在想來，對方的自我意識覺醒未免也太早了！”
“要知道很多神到現在可能都無法正常和人類溝通。他們的狀態更像是人類的嬰兒時期。”
雄鹿歪了歪腦袋。“是的，我可以證明，我那時候其實並沒有多少意識。”
迪奧的表情變得有些驚悚。
“兩位請不要嚇唬我，畢竟祖靈也是非常古老的神，他自我覺醒比較早，也說得通。畢竟總不可能有什麼人還可以控製神吧？”
“這可不一定，畢竟神也是有極限的。”月神的表情有些幽深。
“畢竟大家應該也發現了很多有關神的有趣事情。就比如說神的真身形態很像是人類的器官。”
“那我們也許可以合理推測一下，其實所有神都隻是至高神的一部分，而至高神可能遭受到了敵人的打擊，所以他的器官分裂，化為了如今的大陸。”
“那如果至高神的敵人可以擊敗他，那麼那個敵人控製至高神身體的一些零部件也應該很簡單吧？”月神說出了恐怖的真相。
而在場的所有人和神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因為大家都下意識覺得這個猜測實在太合理了。
“額……其實我們能從好處想一想，也許控製祖靈之王的那位，其實是至高神的朋友呢？他這樣做隻是為了加快至高神的回複速度。”迪奧弱弱地說道。
“哦？有趣的猜測。但你的推測依據是什麼？”月神好奇道。
“我曾經和上代祖靈之王接觸過，那個家夥不像是壞人。所以我覺得對方可能是友軍。”迪奧回憶道。
而說完這些話，月神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啊~看來事情比我想的更糟。也許我們的至高神閣下並不是什麼好人。畢竟他的敵人如果是好人，那他本身應該就是壞人了。”月神開起了玩笑。
“為什麼一定會是敵人呢？友軍不可以嗎？”迪奧反駁道。
“其實道理很簡單，至高神的恢複需要所有神的統一，否則我們一直陷在內耗狀態，永遠也不可能複活至高神。”月神微微歎了口氣。
“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黃金樹好不容易有了統一的苗頭，結果卻被人一把掐斷了。”
“就連象征統一的艾爾登法環也破碎了。”
“而在世界破碎之後，各個神靈也在飛速發展，他們漸漸擺脫蒙昧，有了自己的意識。”
“在有了自我意識之後，想要在回歸統一，就變得千難萬難了。”
“畢竟所有神都希望能活到最後，成為新的至高神意誌。”
“所以我覺得從對方阻止黃金樹統一的行為來看，對方絕對是敵人。”月神說道。
“難道你知道法環破碎的真相嗎？”迪奧對這件事非常好奇。
“不知道，但我知道想讓法環碎成那樣需要的力量可是非同小可的。”月神搖搖頭。
隨後他又將目光看向了雄鹿。
“閣下現在正處於意識發展期，所以難免會產生一些奇怪的疑惑。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多和你的族人聊一聊。”
“另外一定要記住一點，我們生出的自我隻是一個工具，千萬不要讓他欺騙你，成為你的主宰。”月神留下了最後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