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還是單純的猜測？”迪奧問道。
“證據當然有，隻要半神能夠占據神軀，那他就有可能成為神。最典型的就是葛德文。”百智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葛德文莫名自殺，這一點我以前一直都想不通。但後來我在收集了一些資料之後才發現葛德文的死亡其實隻是為了占據神軀。”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哪有自殺占據神軀的？”迪奧感覺有些扯淡。
“嗬嗬。”百智輕蔑一笑。“你知道人死後會去哪兒嗎？”
迪奧微微一愣。他想到了自己的死亡。自己是輪回轉世了，那其他普通人呢？似乎有些人會回到太陽之上……
“太陽！”迪奧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百智也非常驚訝於迪奧居然知道這種隱秘。“不可能！這樣的秘密怎麼可能會被泄露？”
“你的資料是從哪兒查的？”迪奧好奇道。
“蠻族部落。他們有一種原始的死亡信仰。他們相信人在死後會有告死鳥引導死者回到太陽之中。”
“我一開始對這種信仰嗤之以鼻，但聯想到葛德文的死亡，再加上我體驗了神軀以後，我發現他們的信仰可能是對的。”
“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知道人死後會回歸太陽？”百智非常驚訝。
“……”迪奧有些無語。他感覺蠻族的那些信仰，很可能就是根據他以前的事跡產生的。
他曾經帶領自己的追隨者們，為死去的蠻族靈魂做引導。那時他們還被稱為告死騎士。
當時死亡雙頭鳥還沒有被擊落，死亡的靈魂會經過雙頭鳥的篩選，擁有兩種結局。
一種是靈魂被雙頭鳥攪成碎末重回大地，這算是一種輪回。而另一種則是回歸太陽之中。
隻不過回歸太陽的靈魂非常稀少。隻有品德高尚或者意誌堅定之人才能擁抱太陽。當然還有一種就是靈魂完全被泯滅者也會回歸太陽。
雖然靈魂被泯滅，但其中的真靈似乎並不會消亡。
“沒想到你對蠻族信仰還有研究。隻是你可能了解的不夠多，否則你就不會問我，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了。”迪奧揶揄地說道。
百智聞言皺了皺眉。他還是第一次在學識上被其他人鄙夷。他知道的這些其實都是源自於自己的養女涅菲麗。
涅菲麗是一名純正的蠻族。但這樣的蠻族已經非常稀少了。大部分蠻族都已經被同化融入了人類之中。
“而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說葛德文的真靈回到了太陽，而太陽其實是一具神軀？”迪奧其實已經認同百智的猜測了。
畢竟滿月群星都是外神。那太陽沒理由不是。隻不過太陽從來沒有表現出什麼問題，所以大家下意識忽略了。
“占據神軀那必須打敗原本神軀中的意識吧？葛德文那麼強嗎？”迪奧有些吃驚。
“其實葛德文麵臨的壓力應該很小，我覺得黃金樹應該就是太陽的意識，他逃了出來，落地生根了。”
“也許葛德文就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才趁機占據太陽。”百智說道。
“哈哈！”迪奧輕笑一聲。“這算什麼？戰術換家嗎？”
“我想成為太陽一定有非常多的限製，否則黃金樹也就沒必要逃離了。”迪奧說道。
“是啊……隻是我不太明白太陽的限製是什麼。”百智陷入了沉思。
“其實我能猜到一點。”迪奧再次回憶起了自己被太陽攻擊時的場麵。
“哦？可以說說嗎？”百智突然興奮起來。他發現自己和迪奧交流居然如此順暢，他的心中居然有了一種知己的感覺。
“太陽其實存在於人心。當一個世界還有兩個有意識的生物時，太陽就永遠無法擁有自由。”
“所以如果一個世界隻剩下了你一個人，那你最好儘快逃離，因為那時候太陽會活過來，真實的太陽你可能並不喜歡看見。”迪奧再次回想起了那宛如邪神一般的太陽。
看著迪奧凝重的表情，百智突然也感覺心裡毛毛的。“你為什麼這麼了解？難道你見過？”
“嗯。當時的太陽向我發起了攻擊，如果不是蒙格特及時出現，我想我早就死了。”
“果然我沒看錯你！你的身上果然有很多秘密！”百智突然將腦袋伸了過來，他那種渴求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色魔看到了美女一般恐怖。
迪奧沒說話，隻是在自己的身上覆蓋了一層死亡盧恩。
百智的表情一滯，悻悻地收回了腦袋。
“你想成為神嗎？也許我們可以合作！”百智終於將自己的野心說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向彆人袒露心跡。
“誰不想成神呢？”迪奧也露出了野心的笑容。
迪奧散去身上的死亡盧恩將手伸了出來。
與此同時，百智也伸出手狠狠地與迪奧的手握在一起。
兩人瞬間從先前的劍拔弩張，變成了親密的合作夥伴。
“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如果招來夢者，我們就出不去了。”迪奧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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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其實我覺得針對菲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百智突然說道。
“可你先前不是說讓我不要招惹菲雅嗎？”迪奧有些不解。
“嗬嗬，先前我們還是敵人。但現在不同了，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所以我也想把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訴你。”百智說道。
“什麼真相？”迪奧問道。
“葛德文的靈魂飛升讓他成為了神。而他殘留的遺蛻也因為葛德文的成神而發生了異變。”
“他的神軀擁有了無限成長的特性。”
“同時因為葛德文在自殺時服用了大量的死亡盧恩，所以他的神軀更加偏向於死亡。”
“其實嚴格來說，葛德文算是同時執掌生與死的神，這樣恐怖的權能，遠不是其它那些平平無奇的神靈可以比擬的。”
“不過太過強大也不是好事。試想一下，一具可以無限成長的神軀如果一直存在，會造成什麼情況？”百智問道。
“如果人們無法消滅那具神軀，我想它大概率會把整個世界都填滿。”迪奧的臉色微微一變。
“是啊！就是這樣！所以為了拯救這個世界，瑪麗卡才出手打碎了艾爾登法環。”
“雖然世界被分成了無數份，但相對的，總體的地域麵積其實擴大了非常多。隻有這樣，才能容納那具肆意生長的神軀。”百智的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想，至於具體情況是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不過我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迪奧說道。
“好吧！其實說了這麼多，我隻想說葛德文的屍體其實並不在外界，而是在這裡。”百智說道。
“怎麼回事？”迪奧有些驚訝。
“你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嗎？”百智伸手又將那具小鳥屍體拿了出來。
“喂！把這東西收好！”迪奧下意識後退。
“其實這樣的屍體之前有三具。它們就在葛德文的住所。”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它們有什麼用，我隻是覺得這些鳥我從來沒見過，所以我就把它們收了起來。”
“但沒想到它們居然是引動夢者的開關。”百智微微一歎。
“當時我和葛瑞克受菲雅所托，去封印葛德文的屍體。但我們將所有的方法都用上了，也沒辦法針對那個大肉塊。”
“而且那個大肉塊有微弱的意識，它也是會反擊的。當時猝不及防的我被肉塊吞噬。”
“我本以為我就要死了。但沒想到的是，那兩具鳥屍在擠壓中破碎，然後大肉塊和我都落入了這個鬼地方。”百智有些無奈。
“等等！難道在現實中捏碎這個屍體也能進入靈魂圖書館？”迪奧驚訝道。
“我想應該是的。不過當時破碎的屍體有兩隻。所以我不僅來到了這裡，同時還引來了夢者。”
“當時的我還以為自己陷入了夢中。畢竟我並不知道進入靈魂圖書館需要有記憶錨點。”
“因為沒有選中錨點，所以那裡的空間中一片慘白，沒有其它任何物質，隻有我和大肉塊。”
“而夢者的試煉，則是讓我愛上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嗬嗬……當時的我以為自己瘋了。”百智摸了摸額頭。
“你的周圍沒有人，夢者是怎麼選定目標的？”迪奧非常好奇。
“我不知道，我以為是隨機選的。但沒想到會是選擇離我最近的異性。”百智也是聽到迪奧的補充才明白了夢者的配對規則。
“總之試煉開始的下一秒，我和大肉塊就出現在了海上。那裡真的很冷。”百智微微一歎。
“大肉塊因為重力原因沉入了海中。而我則在寒流中陷入了沉眠。”
“當我醒來時，我就看到了一位蠻族老者。其實她並不算老，隻有72歲。但也許是因為生存環境惡劣，所以她顯得很早衰。”百智的眼中竟然閃過了一絲罕見的溫柔。
迪奧嘴角一扯，他知道夢者給百智配對的是誰了。
“她是一位小部落的族長，因為部落衰敗，所以她非常內疚。為了贖罪，她來到了海邊……然後她看到了我。”
“嗯……我大概了解了。”迪奧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所以，你用了多久才出來？”
“三百年。”百智眼簾微垂。“很難想象像我這樣的人也會真正地愛上一個人。”
“當然，靈魂圖書館中的300年對應著現實的二十多年。”百智說道。
“在我出來時，我拿了一些葛德文的肉塊用以研究。也許是脫離了本體的緣故，它的活性下降了很多。所以它的成長是有極限的。”
“後來我把它們分給了菲雅和葛瑞克。再後來，我把它分給了祖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