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控製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爽？”百智冷言嘲諷，以此來抒發自己內心的苦悶。
“其實還好，偽裝之神並沒有逼迫我做什麼事，她隻是害怕我離開。”托普斯說道。
“嗬嗬……被關在這種了無生趣的地方，你難道不仇恨她嗎？”
“並不會，其實我以前一直渴望處在一個像這裡一樣安靜的環境。但是我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一直都沒有機會靜下心來好好研究魔法。現在我待在這裡之後，終於有自己的時間了。”
“自欺欺人……”百智繼續嘲諷。“你已經失去了自由，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百智先生，你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呢？我們一直都被自己的欲望所驅使，忙忙碌碌沒有一刻的停歇。”
“嗬嗬，你想說什麼？”
“其實我覺得被欲望指使並不算是真正的自由。以前我一直都希望通過我的努力可以讓所有人接受心靈魔法，從而讓他們擁有更精彩的人生。”
“但後來我發現，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完成這樣的目標。世上的人太多了，我能幫助的永遠隻是少部分人。”
“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但內心的渴望，又鞭笞著我不停地奮鬥。”
“嗬嗬……你是想說你有多高尚嗎？”百智翻了個白眼。
“不是，我隻是覺得也許我一直都在做無用功。每個人的命運都應該由他自己來掌握，而我能的僅僅是一個選擇而已。”
但是托普斯的話落在百智耳裡卻顯得異常刺耳。“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的下場是我自己的選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對嗎？”
“百智先生，為什麼你會對我抱有如此的敵意呢？”
“因為我知道你的虛偽！我從不相信一個人的人性之中沒有任何的黑暗！而像你這樣的家夥，隻是偽裝得最好的惡徒罷了！”
“百智先生說的很對，我確實有很多的不足，我會儘力改正的。”托普斯認真地說道。
“你這家夥真的是！”百智咬牙切齒。托普斯的油鹽不進，讓他非常難受。他想讓托普斯破防，結果自己卻破防了。
“如果當時我選擇和你聯合，你會用自己去逼迫偽裝之神放我離開嗎？”
“會的。”托普斯說道。“畢竟百智先生也隻是被無意之間卷入的可憐人罷了。”
“如果當時你和我說清楚你的想法，我會幫助你逃出這裡的。”
“哈哈哈！”百智大笑起來，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因為他此刻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決策錯誤。
如果他當時選擇和托普斯聯合，那他也不會損失如此多的東西了。那麼為什麼自己會選擇更邪惡的偽裝之神，而不去選擇更善良的托普斯呢？
“是因為我與生俱來的傲慢嗎？瞧不起善良之人，覺得他們都是些蠢貨……”
“不，逃離這裡沒有那麼容易的。當時聯合托普斯才是錯誤的選擇，畢竟一切的主動權都掌握在偽裝之神的手裡，隻有斷尾逃生才是最好的辦法……”百智並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
“百智先生，其實我這裡還保留著一份黃金樹的半神賜福，這是葛德文殿下當時給我的。”托普斯突然說道。
百智聞言，微微一愣。確實，托普斯一開始成就半神的方法可不是成為群星。他也是正統的黃金樹賜福半神。
而在成就群星之後，賜福這類東西就沒什麼用了，反而會造成一定的乾擾。
“你難道想把賜福給我嗎？”百智激動起來。
“嗯，但是我們需要小心了。畢竟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偽裝之神的監視之下。”
“好好好！真的抱歉！是我太狹隘了！我為我之前的愚蠢向您道歉！”百智在腦海中瘋狂給托普斯道歉。
“但是我們隔著一個空間，我該怎麼接受你的賜福呢？沒有偽裝之神的授權，任何東西都無法離開那個空間。”百智又苦惱起來。
“沒關係，我接受了偽裝之神的賜福，她的賜福中有一些對這個空間的權限。我已經研究過了，如果暴力破解的話，我是有一次機會可以離開這個空間的。”
托普斯的話，讓百智興奮起來。“托普斯！你可真是天才！如此完美的逃跑計劃，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噓~還請百智先生控製好表情，我的破解還需要幾天，在此期間還請不要露出破綻。”
“明白了！”百智急忙收斂了表情。
直到此時，他才看清了托普斯的整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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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托普斯早就預料到他會和偽裝之神聯合，所以才趁機想出了這樣天才的逃生辦法。
看來那位托普斯先生也是相當有謀略的，百智突然有些欣賞這個家夥了。
但其實百智想多了，托普斯從未主動謀劃什麼，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但就是這種種巧合讓百智誤以為托普斯也是老謀深算的家夥。
“百智先生，我感覺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勁，關於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注意。”托普斯提醒道。
“感謝關心，我會自我調節的。”百智對托普斯的話不太在意。最近的他確實有些應激，但這也隻是因為發生了很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才導致了他的精神緊繃。等到這些事情過去之後，他又會恢複從容與睿智。
也許是又有了希望，百智再次恢複了平靜，他甚至有閒心去觀察隔壁白蘑菇的動向。
在隔壁空間中，白蘑菇幻化成了人形，而她的形象依舊是美神的形象。
此時的白蘑菇正將鹿角粉末撒在自己的身上，看她的樣子似乎非常陶醉。
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舒展著柔軟的腰肢，在那裡翩翩起舞。
有這樣的美人進行舞蹈，確實讓人心情愉悅。不過百智的臉色卻相當難看。
那瓶鹿角粉末是如此的珍貴，結果卻被這隻大蘑菇糟蹋了。哪怕是大蘑菇將那些粉末吃掉，百智也不會說什麼。但像這樣灑在身上當成香料，這真是太浪費了。
大蘑菇在跳得儘興之後，又拿起了百智的褪色者賜福。
“真是好醜的東西！這東西有什麼用嗎？”大蘑菇開始研究起來。
百智的眼角微微跳動，這枚賜福是他精心培養的，雖然它長得扭曲，但是它卻可以繞過黃金樹的很多限製。就算拉卡德修改的新律法也無法約束百智。
大蘑菇無聊地捧著這枚賜福來回在地上摔打，這一幕看的百智高血壓都犯了。
痛苦的百智隻能無奈地閉上雙眼，不再觀察那邊的情況。
“如果一切順利，我獲得了托普斯的半神賜福，那我也可以按照修改褪色者賜福的方法對其進行修改。而且半神賜福更加具有研究意義，也許我能因此破解更多黃金樹的權限也說不定。”
想到此處，百智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他期待地等待著破封之日的來臨。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那隻怪物中途入侵過百智一次。但是百智身上剛長出絨毛就被托普斯散發出的光芒融化了。
在試探一次無果後，怪物就再也沒有找過百智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破解偽裝之神賜福需要大量的心力，托普斯所化的暖陽越來越暗淡了。對此，大蘑菇還對托普斯表達了關心。她很害怕托普斯的光芒會熄滅。
不過好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托普斯的亮度又有所回升了。這才讓大蘑菇放下心來。
又過了幾天，直到第14天的時候，托普斯疲憊的聲音才在百智的腦海中響起。
“百智先生，權限我已經破解得差不多了。等我休息一個小時之後，我會進行最後的暴力破解。到時候我所處的這片大空間會再次和大世界連通。”
“整個過程的時間會持續十秒。到時候我會把半神賜福給你，你要抓緊時間融合並離開。”
“好……好！”百智激動得微微顫抖。他等這一刻已經等的太久了！
不過他知道越是到關鍵時候，越需要平心靜氣。他閉上眼睛，迎接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時間在煎熬中過去，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托普斯的聲音再次響起。
“百智先生，請做好準備！我要開始了！”
托普斯話音剛落，隨後他的整個身軀都爆發出了比以往強烈數倍的光芒。
正在地上跳舞的大蘑菇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她剛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她感覺自己施加在大太陽身上的賜福被徹底損壞了。
她急忙想要封鎖大空間，但她卻驚駭地發現自己對大空間失去了控製。她的整個大空間瞬間與外界連通……
與此同時，時刻監視百智動向的實驗室方麵。也突然發現了這個莫名出現的時空碎片，實驗室內的儀器響成了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空間碎片？以前那裡根本沒有東西！”眾位研究員麵麵相覷。同時他們好像也理解為什麼百智所處的小空間無法被拉回了。
此時的百智也緊張到了極點，在大空間權限被破解的一瞬間，一枚金光燦燦的賜福就被傳送了過來。
百智二話沒說，抓起賜福就融入了自己的體內。
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再次充斥了他的全身。無窮無儘的力量，讓他恢複了以往的自信。
“如此美妙的感覺……”百智狂笑出聲。
此時的時間隻過去了5秒，所以百智並沒有著急離開。他將目光鎖定在了大太陽身上。
“和我一起走吧！待在這種地方太委屈你了！”
“不！不要！！！”大蘑菇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大太陽離開，她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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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剩下兩秒，這點時間對於普通人而言顯得非常短暫，但對於在場眾人而言，卻長的可怕。隻要大太陽想，他可以瞬間離開這個鬼地方。
在場兩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大太陽的身上，期待著他的最後選擇。
“如果可以的話，幫我照顧一下心靈學院。”托普斯如此說道。
“唉……好吧。”百智點了點頭，隨後消失不見了。
而此時跪在地上大蘑菇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她的空間權限再次回來了，她迅速發動權限，再次封鎖了空間。
她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仰頭看著天上的大太陽。
“為什麼沒有選擇離開？”她神色複雜地問道。
“你還需要我的幫助不是嗎？”
“……”
大蘑菇的表情一垮，淚珠瞬間從她的眼角流下。
“嗚嗚嗚嗚~”她哭的稀裡嘩啦~因為她在大太陽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溫暖感覺。當時她在祖靈身邊時也是這種感覺……
那種無處不在的溫暖光芒，將大蘑菇的內心照得通亮。
美麗的少女虔誠地祈禱，溫暖的太陽將她照耀，這神聖的一幕定格在了漆黑的虛空之中……
……
百智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看到周圍那熟悉的場麵，他感覺一陣恍惚。
他伸手輕輕拂過一旁的實驗桌，清晰的觸感讓他確認這並非夢境。
“百智大人，您回來了！”一些實驗人員發現百智之後，驚聲歡呼起來。
百智也對著他們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神皮夫人也快步趕來了。“哼！你這家夥終於回來了！如果你出什麼問題，你的那幫手下一定會找我麻煩的！”
百智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畢竟在虛空之時他可是把神皮夫人數落了個遍。而且當時自己也表現的跟個弱智一樣，他實在沒有資格去嘲笑神皮夫人的智商。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回不來了。”百智真誠地感謝道。
“哼，那是當然！像我這樣靠譜的隊友，你去哪兒找？”神皮夫人得意一笑。
“……”百智嘴角一陣抽搐，他發誓下回絕對不找這家夥當隊友了。
“接下來你去把實驗器材好好熟悉一下，在實驗室待了這麼久，卻沒有掌握那麼簡單的器材，我覺得你的問題很大。”
“啊！你這家夥真是不識好歹！我救了你，你就這樣回報我？”
“當……”百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一陣錐心的疼痛襲來。
“根據律法，被救者應該給予施救者適當的報酬。”一段法律條文浮現在了百智的腦海中。
“fuk！”百智心中咒罵一聲。他都忘了，他身上的半神權限還沒有經過破解，他現在會被律法所影響。
為了防止繼續被律法懲罰，百智答應會給神皮夫人一個驚喜。
在神皮夫人滿意後，律法所帶來的刺痛才緩緩消退。
在體驗過這種痛苦之後，百智不由地好奇起來。在反抗戰爭中，那些泥腿子身上可是都帶著賜福的，他們如果殺人，賜福的懲罰會非常嚴重。
但現在看來，他們好像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的樣子。難道律法對那這家夥無效嗎？
其實律法並不鼓勵殺人，在戰場上每殺死一個敵人，反抗軍都會遭受很嚴重的內心懲罰。
但是他們堅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義的，問心無愧之下，這種刺痛也就無足輕重了。
長期以往之後，甚至就連他們自己都已經習慣了。在這種刺痛磨練之下，他們的心智變得非常堅韌。戰鬥意誌也遠非那些拋棄賜福的貴族騎士可以比擬的。
而那些貴族其實也從來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對手一直拖著很嚴重的debuff在和他們戰鬥。
……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實驗室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好吧，還是有變化的。唯一的變化就是百智大人開始發工資了。
雖然實驗人員們就算領了工資也沒處花，但有總比沒有強。這一舉措也適當地提高了他們的工作積極性。
不過這點小錢對於神皮夫人而言並沒有什麼刺激作用，她依舊整日摸魚，相當懶散。
“切，說好了要給我驚喜。結果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沒有音訊。那家夥果然不靠譜！”神皮夫人把修長的大腿擱在桌子上，然後向後仰靠在椅子上。
她將手中看了一半的實驗室儀器使用手冊隨手蓋在了臉上，準備繼續睡覺。
而就在這時，百智走了過來。“神皮夫人，請跟我來吧。”
“又要讓我協助實驗嗎？可以讓我休息……”
“不，我想兌現之前的承諾，雖然我不知道我的準備對於你而言算不算驚喜，但你還是賞臉看一看吧。”百智平靜道。
“哦？好啊！”神皮夫人跳了起來，滿懷期待地跟著百智，來到了實驗室的另一處地方。
“這裡是新蓋的嗎？我以前沒來過。”神皮夫人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百智沒有說話，而是將她領到了一處大門之前。
“驚喜就在裡麵了，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百智伸手指了指大門。
“讓我看看。”神皮夫人迫不及待地推開大門。
“這是……”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美麗的花園，而花園的所有布局都如此的熟悉。就連花園中央的一張大躺椅也和神皮夫人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神皮夫人頓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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