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事先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她的心還是一點點地沉落了下去。
撲通一聲,她坐到地上,望著天空,一時之間她竟不知何去何從。
看到這幅模樣的她,莉莉絲眼中有些不忍,想上前安慰,卻被月見攔下。
月見搖了搖頭,看著地上坐著的那道孤獨的背影,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自己想明白了才有用。
‘回不去了。’彎下腰,伊利婭將剛剛踩到的塑料小袋撿起,輕輕擦拭著上邊的灰塵。
那是剛來到這邊時,她和同學們吃到的第一頓飯,也是他們曾經在那個世界呆過的證明。
‘爸、媽……’她掏出手機,滿目悵然。
父母、親友的照片在她的相冊好好地保存著,但她卻再也難以見到他們。
她的手在一張張照片間劃動著,擁有的時候不曾珍惜,失去的時候卻已無法補救。
這是人的常性,也是失去者最大的悲哀。
慢慢的,她的手指停了下來。
看著相片裡那張熟悉的麵孔,伊利婭右手顫抖著朝其點去,似要穿透畫麵,回到過去的那段時光。
然鵝,那是不可能的,她的手指停留在屏幕前方,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意識到這點,伊利婭掩麵而泣,似是被抽光了全身力氣般,道‘兄長,我該怎麼做好?’
曾幾何時,她日日夜夜希望見到她的兄長,那是她在同輩中最為敬仰的人。
然鵝,如今卻……
她的手繼續劃動,她的相冊裡有家人、有夥伴、有各種各樣的美景風光,卻少有她自己。
最終,她的手指停止了劃動,定格在眼前這張相片上。
那是她高中畢業那年和卓旪出去打羽毛球時,在她家樓下暗自給卓旪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腳跨黑色單車,身穿黑色短袖和白色黑邊長褲,背著挎包和羽毛球袋,嘴上咧開的笑容就和剛剛分彆的時候一樣。
看到那張照片,伊利婭身體一震,道‘我在失望些什麼?’
失去的已無法挽回,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
薇諾娜承諾給卓旪他們工作的機會,朔夜也曾給自己為其他同學安排培訓的允諾。
就算這次找到回家的路,她也沒法一走了之,自己的錯誤,她得給月見一個交代,阿爾瑪斯,她總要去上一趟。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好失落的呢?
黯然的眼神重新亮起,彎下的腰板逐漸挺直。
她站起身,望著天邊的太陽,高高地舉起雙手,拱手作揖,道‘保重!’
看到這一幕,月見展齒一笑,道:“看來她想明白了。”
其實在來這裡前,月見就有過預想,此行很可能得不到什麼收獲。
尤其是在她得知,伊利婭的落地點是在東麵的這片樹林後。
月見往東看去,透過溪對岸的樹林,隱隱能看到遠處佇立著的數座高峰。
你以為那是什麼名勝古跡?
錯,那其實是一支部隊駐紮的營地。
而駐紮在那裡的軍團,是王國最精銳的軍隊之一。
月見剛來龍界的時候,這支軍隊便已駐守於此,據說至今已經有數載之久。
以那支部隊的能力和敏銳性,如果這附近真有什麼異常的魔力波動,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並前來探查。
要真是如此,伊利婭他們很可能連那座樹林都沒進去就被帶走調查。
既然他們什麼都沒有遇見,排除伊利婭說謊的可能,要麼是法陣本身太過厲害,避開了那支部隊的探知,要麼就是受到某位大能的屏蔽。
如果是後者,有實力遠超她們的存在出手,那她們再怎麼偵測也發現不了什麼。
即便是前者,既然現場什麼都沒有發現,那這個法陣是單向傳送的可能性便極高,而能夠布置這種跨界法陣的,其本身也絕不簡單。
當然,月見本人更趨向於後一種可能,否則薇諾娜那個老壞批不會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