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伊利婭來說,心中最大的疑問不是什麼越獄的後果,也不是越獄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項,她所在意的恰恰是越獄本身。
越獄並不是一個多麼稀罕的詞語,在她原來的世界,這樣的事情也是偶有發生。
她所不理解的是為何一座監獄會默許這種越獄行為的發生,甚至將其視為一種隱藏活動。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難以回答,伊利婭剛來幾個月可能還沒什麼感覺。
但對米蘭達可可這種在監獄呆過數十年的犯人來說,監獄裡的一切早已不是那麼新鮮。
更彆說那些已有上百、數百年獄齡的犯人,在她們心裡,這種感覺會更加明顯,甚至厭倦。
想想看,同樣的生活模式重複個幾十上百年一點變化也沒有,還能說得上有趣嗎?
這也是許多犯人會選擇外出打工的原因,雖說會更累點,但卻能夠接觸更多新鮮事物。
儘管如此,當習慣了打工之後,這樣的生活依舊是清閒、無聊的,急需一種能夠刺激她們興趣和活力的事情。
而說到刺激,有什麼能比越獄刺激呢?
哪怕事後會受點罰,但對那些閒得慌的犯人來說,這卻是一個很好的調節劑。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玩遊戲,而玩遊戲也是有時間限製的。
比起虛假的遊戲,還是現實更加真實迷人,不是嗎?
當然,如果僅僅這樣監獄還不至於默認越獄行為的合理性。
犯人嘛就是因為在外麵犯下過錯才會來到這裡,監獄沒理由因為這點遷就她們。
主要還是因為自身的需要。
監獄內的看守大體分為兩種類型,一是駐守監獄,主要負責維持獄內的日常運作,二是時常出勤,外出執行特殊任務。
其中,出勤的因為外出執行任務實踐機會多,很容易就能得到成長。
但駐內的就不一樣了,基本沒什麼發揮的機會,久而久之很容易鬆懈下來,整體素質難免也會有所下降。
當然,監獄每年都會組織看守的培訓工作,但培訓怎麼有實戰來得高效?
鑒於這點,以及犯人們的情緒需要,越獄這一活動便是應運而生。
為了讓越獄一事變得更加有序、規範,看守們更是製定了一係列有關越獄的條例。
書麵的獄規依舊是禁止的,但實際上隻要能夠接受越獄後的懲罰,想怎麼越就怎麼越。
同時,為提高犯人越獄時的持久性,令看守能有足夠的時間練習。
監棟的負責人一般不會將留駐看守全部派出,而是在杜絕其越獄可能性的前提下,根據其能力,逐步派遣與其實力相近的看守前往抓捕。
也就是說,剛開始出現的看守實力不會很高,隻要運作得好,完全有時間與之進行斡旋。
同時,這也是對低階看守的一種鍛煉方式。
但是,鍛煉歸鍛煉,人還是得抓的。
如果派出的看守沒能拿住跑出來的犯人,那麼最多半個小時,獄方就會派出更多更強的看守加入抓捕,直到將犯人抓住為止。
抓捕工作由犯人所在區域的看守負責完成,抓捕成功後則交由刑罰所進行懲罰。
在這過程中,不僅區域內看守在練習,事後刑罰所的懲罰員也能得到一定的培養。
刑後,若犯人怕疼,去往醫院進行治療,還能增加醫療人員的實踐機會,增進其醫療素養。
一次越獄,能夠同時對獄內三處機構進行培養,還能兼顧犯人的情緒,可謂一舉多得。
想到這裡,越獄的興盛也就不意外了。
一旁,伊利婭聽得嘖嘖稱奇,她沒想到,一個越獄裡頭竟有這麼多門道。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她要做的僅僅是確定越獄確實有據可依,不是可可亂來的就好。
至於其他的,她的刑期隻有短短十年,在有朋友、有工作、有比賽、有壓力、有事情可乾的情況下,按照過往的經驗,應該沒那麼容易感到厭煩。
接下來,她又問了好些問題,米蘭達的回答和可可所講的大體相符,隻是更為詳儘。
這些問題中,伊利婭著重注意的是對越獄後的處罰。
可可說的很模糊,僅僅是告訴她隻要不跑出監棟就沒關係。
但事關身體發膚,伊利婭怎能如此草率?必須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