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無聲的哭泣終究發出了嚶嚶的聲響,男人驀地回過頭來,看見身邊的女人早已哭得稀裡嘩啦。
“唉,你這個女人。”淩子銘再一次迅疾地停了車,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人抱在懷裡,不住地親吻著她的額頭,“傻丫頭,怎麼又哭了?”
孟瑤隻是揪著他的衣襟哭個不停,泣不成聲間,斷斷續續重複著一句話,“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
“好好好。”男人哄著他,無奈地笑,不住地拍著她的背脊,“你是我孩子他媽,我們怎麼會分開呢?彆說傻話了,這是不是叫產前綜合症?”
孟瑤又破涕為笑,“亂說。”
車內的音樂繼續流瀉,孟瑤的啜泣聲漸小,她不想哭,可是她忍不住,也許哭完這一場,心情平靜了,也就不再胡思亂想了。
車子重新啟動,孟瑤抱著淩子銘的腰,就是不鬆手,格外的黏人。回到馨泰花園,她又變得傲嬌,“你把我背上去。”
“好哩。”今天的男人特彆好說話,馬上半蹲□做好動作,孟瑤爬在了他寬寬的背上,將臉放在他的背脊上,感受著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以及那根根堅硬分明的肋骨,她的眼淚又要落下,吸了吸鼻子,忍了半天才好。
進了屋,孟瑤感覺自己成了上好的瓷器,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她一個翻身,手用勁捶了下床,煩躁地側躺著,一動不動。
男人雙臂撐著床,手掌放在她的頸間兩側,在屋內白亮的燈光下,麵容如月,似是溫柔,似是多情,居高臨下看著她,嘴邊微露笑意。
“乖,我給你放洗澡水。”他聲線柔得欲讓人沉醉,然而孟瑤的煩躁情緒卻仍在繼續,“我不洗澡。”她近乎有點故意討人嫌了。
“我給你洗。”男人不氣不惱,朝她眨眨眼睛,隨後到浴室放洗澡水。
孟瑤閉住眼睛,深深地做著呼吸,父親慘死的畫麵,筆記本上那幾行觸目的字跡,還有彩超檢測結果上的白紙黑字,以及男人那如朗月清凝的笑容,就那麼揉雜在一起,循環往複出現在她的腦海,使得她快要窒息了,該怎麼辦?
左手是道義親情,右手是幸福愛情,她無從抉擇。
煩躁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身子忽然一空,男人在她耳邊綿綿地低語“乖,洗了澡再睡。”說話間被他抱在懷裡,往洗手間走。
肌膚相貼,坦誠相見,沒有比這更親密的關係。
兩人坐在浴缸中,她光滑的後背緊緊靠在他緊致的胸膛上,他的大手沾水,在她的身上遊走,細膩的肌膚,如上好的雲錦絲綢,光滑溫潤泛著柔白的光澤。
孟瑤無動於衷,她後麵的男人卻呼吸漸促,突然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似是開玩笑一樣,在她耳邊小小地抱怨,“真愁人,看來我要做將近一年的和尚了。”
孟瑤扭過身瞪他一眼,“如果你不想做和尚,出去打野食,我也並不介意。”
“噢,這麼大方?”男人咧了咧嘴,眼睛骨碌轉了一下,“其實呢,做愛有很多種方法的,不如……”他輕舔一下她的耳垂,“你給我……”聲音消彌在唇間,水汽氤氳下,孟瑤紅透了臉,狠狠地在他腿上擰一把。
男人誇張地噝噝吸氣,一把從後麵將她抱住,染著魅惑的聲音,如絲如縷傳到她耳際“小丫頭,你這下可是惹著我了,我說什麼也得報複回來。”
說話間,他嘩啦站起身,腿間的昂揚直直地挺立著,近乎有點耀武揚威。
他邁腿出了浴缸,將孟瑤也拎了出來,匆匆裹一襲浴巾,將她抱回床上,長長的身體頃刻壓了下來,雙手鎖住她的頭,澄明的黑瞳裡閃著情欲的色彩,深深地看著她,目光閃耀,隨即性感薄唇啄在她的鼻尖上,又輾轉吻住她的唇,緊緊地吮吸,癡纏在她的唇齒間。
因為煩躁,也因為迷茫,孟瑤略微地有些掙紮,欲躲,卻又深深地刺激了他,他的手臂倏然收緊,將她纖瘦的肩緊緊包裹,亦包裹住她整個身體,他渾身的熱度更加無阻地傳遞給她。
他的牙齒開始咬她的唇,或輕或重,麻麻的痛,痛得又不真切,仿佛在提醒你掙紮是沒用的,你越掙紮,我隻會越想要。孟瑤不掙紮了,任他欲取欲求,他的身子也漸漸鬆下來。
這個吻似乎長久。
分開時,他的唇貼著她的唇呢喃,“寶貝,我們都有孩子了,你還想怎樣呢?”
孟瑤倏忽睜開了眼睛,迎上男人審視的眼神,黑如寒潭,深不可測,他撐起一點身,看著她,唇弧又漸漸上彎,“我知道你這白癡小腦瓜裡都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很懊惱,也很後悔,是不是還在琢磨著,我的父親殺了你父親,你怎麼能給仇人的兒子生孩子呢?”
孟瑤蹙起了眉頭,施出渾身的力氣,要把他推下來,然而男人卻更將自己的身體沉沉地壓在了她身上。
“真糊塗啊。”他摸著她的臉,微微地嘟起嘴,“其實,我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孟瑤冷冷地問他。
“故意讓你有孩子啊!”他漫不經心地笑著,那笑卻轉瞬又凝在了嘴角,“我們有了孩子,我以為你會很高興,然後會讓你忘掉你那愚蠢的推理,沒想到你這麼不情願,不過,既然一次就成功了,可見上天都希望我們在一起,對不對?”
孟瑤不住地眨著眼睛,天人交戰地思考著。
頃刻間,他又像她傾覆下來,牙齒咬著她的耳垂慢慢廝磨,聲音幽幽綿綿,像夏蟲與冰的情語,癢癢的,撩動人心“寶貝,我真想好好的愛你,你願意忘掉過去,接受我的愛嗎?”
孟瑤的睫毛顫得愈發激烈,似蝴蝶展翼,留戀花叢間。四目相對時,他近乎央求地推她,開始撒嬌“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
孟瑤看著他,他朝她生動地笑著,眼神溫柔似月影,泛著幽淺的光,似乎很有耐心地等著她開口,孟瑤不禁勾住他的脖子,胡亂地吻他的眉心,吻他的鼻梁,嘴裡也在不住地喃喃“子銘,你讓我該說什麼,說什麼好呢?”
月入中天時,纏綿的影子才漸漸鬆開。她累了,睡在他的懷裡,他抱著她,幽暗的眼神在月色下不定地閃爍著,看著對麵的她,長久地注視,終是摸了摸她的臉,微微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