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就讓先生把你丟豬圈做母豬護理。”
言清趴在欄杆處,唇邊勾起幾分驕縱的笑,悠哉悠哉等他轉頭。
對上少年小心覷過來的目光,她微抬下巴,毫不掩飾眼裡的囂張與得意。
阿剛低著頭往角落裡縮,像極了把頭埋沙裡的鴕鳥,拚命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奈何他一八幾的大高個實在紮眼。
“夫人早、早上好。”他不用摸就知道自己的臉現在一定熱得出奇。
一看到言清那張臉,他就避免不了的想起夜裡激情蕩漾的夢境。
偏生見他這副樣子,言清越是想要逗他。
快速小跑下樓梯,她傾身偏頭去看少年的表情“你躲著我作甚?”
“你的臉——”發現那鮮紅的巴掌印,她眨巴著眼開口,“彆告訴我是打蚊子拍的。”
阿剛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搖搖頭又點頭,不知所措的瞪大眼。
配上他亂糟糟的雞窩頭,和倆嚴重的黑眼圈,瞧著滑稽又有種另類的呆萌。
言清斜挑著眼尾,杏圓眼裡儘是打趣“這種造型的阿剛,送到動物園裡估計能換不少門票。”
少年含糊應聲,還是不敢看她。
明顯的做賊心虛。
恰在這時,周嫂從洗衣房裡抱著洗好的床單衣物出來。
那衣服一瞧就知道是誰的。
“半夜洗床單,精神虛過頭。”言清化身福爾摩斯,笑容裡擠著曖昧,“阿剛長大了啊。”
愣在原地的少年尷尬得腳趾扣地,要是給他裝上兩個輪子,估計瞬間就能飛出幾十裡。
聽她一副長輩對晚輩的口氣,阿剛心裡莫名有些堵,他抬起頭不服氣的說“早、早就長大了。”
“哪裡都大!”他又補了一句。
跟個幼稚的小孩子似的。
言清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我懂,我懂。”
少年心煩意亂的瞪她一眼。
又是這樣的語氣,就好像兩人差了輩分,中間隔著段不可跨越的天塹一樣。
事實上,他們之間不是天塹,也有鴻溝。
阿清不是他能肖想的。
意識到這點,他麵上紅暈褪去血色,默默往後退了幾步,自發與言清保持距離。
言清偏不讓他如願,腳步跟著他,將他逼到牆壁退無可退。
“大不大,得看過才知道。”單手撐在牆邊,她如孟浪的登徒子調戲梁家姑娘般。
而在阿剛眼裡,她軟糯的聲線像海妖之音蘊含著某種魔力,誘惑著人類前赴後繼。
少年下意識站得筆直,隻覺全身血液都竄進腦袋,燒得他整張臉都沸騰,耳朵裡都是嗡嗡的轟鳴。
言清退開半米,雙手背在身後,嬌笑出聲“怎麼樣,心情有沒有好很多?”
阿剛從木楞的狀態裡回神,擂鼓般失了節奏的心跳仍然久久無法平靜。
“謝謝。”他望著言清,清澈的瞳孔裡倒映著她的身影,給人一種滿眼皆她的錯覺。
阿清為了讓他從昨天的情緒走出,才故意逗他開心。
莫大暖流從心底爬起,洶湧整個胸膛。
言清擺擺手“我們是朋友,何必那麼見外。”
“嗯。”阿剛扯了扯嘴角。
朋友,又是朋友。
能和阿清成為朋友,他明明應該高興的。
可為什麼他就是開心不起來?